一场意外(八)
苏景秋从没想过会在浓情蜜意的时候听到这样尖锐的问题。动作停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司明明。
司明明的眼睛真是坦荡,她就那样看着苏景秋。
“你在试探我吗?”苏景秋问,顺道坐起身来。
“不是。”司明明说:“我觉得你可能会关心,所以说给你听。”
“那你觉得这个时机合适吗?”苏景秋又问。
“我突然想起来的。”
“不说能憋死吗?”
“换你你不生气吗?”苏景秋指着床上的小小水渍:“这种情形下合适吗!”
“你生气了吗?”司明明问。
司明明也坐起身来,扯过一张纸巾将水渍盖上,大有欲盖弥彰之意。苏景秋站起身出去了,他心情不太好,因为这样的小别相见不是他想象的。她出差的时候他其实很想她,虽然不指望她与他有一样的心境,但也期待她能比从前热情一些、亲近一些。他不太知道他自己需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得到一个有温度的爱人。司明明就是这样,当她不想在乎别人感受的时候,就总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说她自己想做的话,并不计后果。就比如刚刚,他们分别了一个星期,又经历了一个推心置腹的夜晚,苏景秋以为他们会不一样,但她却抛出了郑良。他在阳台上抽了一根烟,当烟头燃尽的时候,他意识到一件事:或许此刻他的沉默,会被司明明认为这是他对郑良的在乎。一点都不在乎是不可能的,但苏景秋心里有一杆秤:什么事与他有关,什么与他再也没有关系了。他喜欢郑良不短的时间,他尽力过,但那是过去的事了。苏景秋向前看了,他遇到了司明明,并开始喜欢司明明,这是他崭新的生活。
司明明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苏景秋忙把烟掐掉,挥了挥手把烟圈打散扇走,不想让养生党司明明抽二手烟。“对不起啊。”司明明说:“我是不是扫兴了?”
“你说呢?"
“我扫兴了。”司明明肯定地说。
外面夜朗星稀,窗缝里透进一点风。苏景秋见司明明打了个冷颤,就推着她向客厅里面走:“回去吧!冻得哆哆嗦嗦的。”司明明回头看他,想再道个歉。她太了解自己了,真是一
个扫兴大师,就在刚刚,苏景秋走出去的时候,她依稀
反应,她却说:不错,放那吧。一次可以,两次也能忍受,再多点呢?每次都
如此呢?那便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叠加,最终导致了情感的缺失。
司明明没有沸点。
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吊儿郎当的苏景秋这会儿也坐直了身体,这场面有点滑稽。
苏景秋想了想开口说:“首先,听到郑良这样的消息,说我心里一点波澜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好歹我喜欢过她,而且她人也不错。但我想我得跟你说清楚:我刚刚停下,并不是因为这个。“我好歹三十了,不要说我没喜欢过任何姑娘,就是一张白纸,那是不可能的,但我也不能因为喜欢过谁,就没权利没资格再去喜欢别人对吗?咱们都是成年人,这个道理说得通吗?”苏景秋决定好好跟司明明谈谈,但他谈的方向偏了,因为司明明压根就没想这么多,她真的单纯就是想到了,于是说了。但司明明还是认真听苏景秋说话,并点头回应他。苏景秋却停下来,对她说:“不是,你说两句啊!我说单口相声呢?”司明明就咳了声:“你说得对,我们都不是白纸,也不是白水。
"好的。那我继续说?"
“您请。”司明明一本正经,苏景秋就笑了。
“咱俩结婚,目前又都不想离婚,恕我自大一点,我感觉你也有点喜欢我。”苏景秋斜眼看司明明,一本正经说话可真累,刚说那么几句他就端不住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