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邬咎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事。
一开始,邬咎还没有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只要像白管家一样有来有回,他还能在阳间苟活很久。
但非常不凑巧的是,他每回想假死回地府,都会被祝宵碰见。
有一回他想营造出火灾的假象,专门挑了祝宵不在的时候把自己家点了。
一切都很完美,着火范围精准地控制在他这一户,不会影响到任何人,就连风向都经过精密计算,甚至灰都不会吹到隔壁去。
等墙体都差不多烧焦了,邬咎准备功成身退了,偏偏就在这时祝宵回来了。
祝宵也真是个不怕死的,看着黑烟弥漫竟然还敢上楼。上楼就算了,还十分用力地开始砸他的门。
邬咎都准备熄火躺尸了,听见震耳欲聋的砸门声,又诈尸走出来了。
祝宵皱眉问:“你在里面干什么?”
邬咎心虚道:“煎鱼。”
折腾了一通,除了脸被熏黑了点,什么也没成功。
这招行不通,邬咎决定换一招。
不久后,邬咎主动带队去郊外考察,打算找个土坡假装摔死。
他吸取上次的教训,挑了个月黑风高的时候,以“想再看看12号探方”为由出了门。
随便找好一块有点滑的小土坡,邬咎演都懒得演一下,鞋底擦过泥土就倒下去了。
结果刚倒下去还没一分钟,就听见了祝宵的惊呼:“邬咎!”
邬咎闭着眼装死。
然后他就听见祝宵喘着气跑到他身边来。
荒郊野岭没有AED,祝宵只能自己上手做心肺复苏。
祝宵按住他的头抬他下巴他忍住了,祝宵扒了他上衣他也忍住了,祝宵差点摁断他肋骨他也忍住了。
可就在他快修炼成忍者的时候,突然就感觉有水滴到他身上。
邬咎不敢再装,登时回了魂:“活了活了我活了,祝宵你别谋杀我了。”
他睁开眼睛,可惜天黑看不清楚,他不知道刚刚那是汗珠还是眼泪。
他跟没事人一样准备坐起来,却被祝宵抵着肩膀摁了回去。
祝宵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冷得像冰窖:
“邬咎,你大半夜发什么神经?想死换个地方,我没空给你收尸。”
……
后来邬咎还假死了很多次,但每次都没成功,原因大差不差。
就这么等到拖无可拖到火烧屁股的境地,邬咎使用了最快捷最荒诞的理由:猝死。
过去种种在脑海中掠过,邬咎将注意力重新放在阴阳通界面里,祝宵刚刚发出的话。
祝宵:【我说是,你就能变回人?】
邬咎似乎心情还不错:【这有什么难的,你等着吧】
邬咎忽然想到什么,翘起唇角又敲了一行字过去:【祝宵,你是不是想见我?】
平心而论,见不到邬咎是有点不太习惯。但祝宵自认也没到“想见”的地步。
祝宵:【没有。】
邬咎:【没有你为什么不让我一直做鬼】
邬咎:【你就有】
如果邬咎有尾巴,这会儿就该翘起来摇两下了:【没我在太无聊了吧,我就知道。那个黄什么怎么能跟我比?】
他说的是学院里同方向的黄老师,一位安心做万年老三的佛系奇人。
邬咎重复了一遍,这次说的是肯定句:【祝宵,你别又想耍赖,你就是想见我。】
祝宵不想跟他进行这种幼稚拉扯,回了他一个句号。
邬咎把这当作祝宵的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