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荫庇,能做到如此,已经算是极厉害的。
他熟读诗,满腹经纶,写的一手好字,入仕多年,也未曾懈怠,到如今,做文章依旧不假手于人。
于私德方面,他既不沉湎女色,也不贪好黄白之物。对外,江家常年行善,逢年过节,必施粥送衣。对内,他敬重正妻,疼爱一双幼儿幼女,即便再忙,都会亲去后院,探视稚儿。就连未曾见过一面、前来投靠的远方亲戚,他都能以礼相待。
唯一的嗜好,大约是茶,他喜各种茶,却不拘于价值名气,曾道,待致仕后,必亲辟一亩茶田,勤耕细作,采清茶几斤,聊度余生。
对杨氏言,他是可靠的丈夫;对苏州百姓言,他是好官;对友人言,他是值托付的挚友;对耀哥儿和眉姐儿言,他是慈父;对阖府的下人言,他是宽厚的老爷;对族中亲戚言,他是阖族的骄傲。
可唯独,对和阿弟言,他从来不是个好父亲。
江晚芙出神,直到身后传来的推门声响,令回过神。起身抬,望来人,神色平静,屈膝福身,“父亲。”
江仁斌颔首,目光落到长女身上。长女一身新妇打扮,闺阁中披散的长发挽起,梳成朝云近香髻,云纹玉簪固定,斜插一只步摇,璎珞玛瑙,垂于耳侧。
他鲜少这般去打量长女,今日蓦地一看,脑海中却划过一张许久未曾忆起的面孔,徐氏,他的亡妻。
母女实在很像,尤其是作新妇打扮的江晚芙,眉间仿若全是徐氏的影子。
江仁斌收回视线,垂下,道,“不必拘谨,坐吧。”
说罢,率先落座,正抬手泡茶,却瞥见茶壶中清亮的茶汤,神色一顿,抬手给自倒了盏茶,端起来,喝了一,微微闭目,似在回味,良久有开。
茶室内一片静谧,唯有角落里那置于炉子上的铜壶,正咕噜噜沸腾。
江晚芙坐下,轻轻开,“父亲唤我来,可是有什嘱咐?”
江仁斌闻声睁开,放下茶盏,温声开,“算不有什嘱咐。世子待可好?”
江晚芙抬,见江父望,里既什柔情,也什慈爱,一如既往的平淡,也轻轻颔首,“夫君待我很好。”
江仁斌便“嗯”了一声,语气淡淡道,“既嫁高门,是好事,也难免有坏处。高门不易,往后诸事,我帮不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