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沈砚却站在那里不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苏小小的错觉，她总感觉，此时的沈砚周身还萦绕着未消散的戾气，就连周围的气压都低了不少。

苏小小以为他还在为那两人的事心烦，深呼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道：“沈砚，你还在生气吗？”说完这话后，苏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砚的反应。

但过了好一会儿，沈砚都没回答，而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连动都没动一下，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此时的苏小小心里的紧张感也消散了不少，忍不住上前，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小声问道：“沈砚，你怎么不说话啊？”声音里满是试探。

看到眼前的人，沈砚才回过神来，但表情依旧没有丝毫的松动，但还是回答了苏小小的问题：“没事，好好休息，我先上楼了。”虽然他话里这么说，但从他生硬的语气里，能听出此时的他正在极力隐忍着某种情绪。

苏小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还没等她开口，沈砚就往楼上走去。

看着沈砚的背影，苏小小的心脏停滞了几秒。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会有这样的“亲人”。

沈砚站在房间的阳台上，漆黑的眼眸比夜色更加浓重，手里的香烟快燃到了尽头，可能是今晚喝的有点多了，酒劲趁虚而入地涌了上来，明明吹着冷风，沈砚却感觉脑子越来越不清醒，太阳穴处也传来刺痛。

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感涌上心头，他扔掉手里那根燃到尽头的香烟，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进屋，准备从烟盒里再摸出一根来。

就在他拿烟的时候，卧室的门却被打开了，他下意识地循着声音看去。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房间里面没有开灯，走廊的光从门缝里透进来，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影。

穿着睡衣的苏小小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先看了一眼沈砚手里的烟，但没说什么，而是小声说道：“沈砚……”但说到一半，又停住了。

看出了苏小小的欲言又止，沈砚把烟放回抽屉里，朝苏小小张开胳膊，笑着说道：“过来。”可能是刚抽完烟的原因，沈砚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

苏小小愣了一下，然后乖乖地跑过来，扑到沈砚怀里。

虽然此时的沈砚身上混杂了浓重的烟草味，但依旧让人安心。

可能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嗓子，沈砚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道：“害怕了？”声音中依旧带着几分嘶哑，但比刚才好了不少，满是温柔。

“没有。”苏小小埋在沈砚怀里，小声地回答道。

“那是睡不着？”沈砚轻轻摸着她的头，也不拆穿她，小声问道。

“嗯。”苏小小软乎乎地回答道，还不安分地在沈砚的怀里蹭了几下。

“没关系，以后你再也不会看见那些人了。”沈砚抱着苏小小，轻声说道，呢喃像是安慰。

“沈砚。”苏小小轻轻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沈砚听到苏小小的声音，回答了一声。

“你能不能……我……我……”说到后面，苏小小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连抱着沈砚的胳膊也下意识地收紧。

沈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苏小小断断续续地说出来那句话：

“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

说完这句话后，苏小小的最后一丝情绪防线彻底崩溃，眼泪像流水一样止不住。

哭的沈砚心颤。

沈砚一时说不出话来，寂静的房间里只剩苏小小一个人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