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汹涌
夜色如浓墨般沉重,监察院大牢内,阴冷与潮湿的气息交织,仿佛连空气都被恐惧凝固。微弱的灯火下,贺君凝的玄色衣裙如同暗夜中的一抹孤魂,她身后的婢女映柳,步伐轻盈却坚定,两人走过空旷的牢房,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回声。
来到嬷嬷的牢房前,贺君凝轻轻推动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刺耳的嘎吱声划破夜的寂静。嬷嬷坐在地上,双手抱膝,那张曾经精明的脸庞此刻布满了惊恐与不安,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绝望。
贺君凝蹲下身子,与嬷嬷对视。她的眼神冰冷而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嬷嬷,你可知罪?”
嬷嬷颤抖着嘴唇,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我没有刺杀小姐……我只是奉命来接小姐……我真的不知道那车夫要刺杀小姐……”
贺君凝冷笑一声,手中的瓷瓶在阳光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哦?奉谁的命?”
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安平侯夫人……”
贺君凝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可安平侯夫人向来不喜欢乔大小姐,怎么会让你去接她呢?”她晃了晃手中的瓷瓶,“这里面装的是马钱子,又名牵机,嬷嬷可曾听说过?”
嬷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惊恐地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了死神降临。此时,监察院的一角,御史沈怀瑾正隐藏在暗处,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贺君凝身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贺君凝将瓷瓶递给映柳,淡淡地吩咐道:“给她灌下去。”映柳面无表情地接过瓷瓶,捏住嬷嬷的下颚,将瓷瓶中的药丸倒入她的嘴里。嬷嬷瞬间开始抽搐起来,腹部的疼痛让她痛不欲生,她在地上打滚,不断哀求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
贺君凝冷冷地看着她,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你不说也可以,反正今日审讯结果也就我一个人知晓。不过,你若是继续嘴硬,那你的家人也会遭受同样的痛苦。你以为指使你的人会保全你的家人吗?不会的,他们只会杀了你的家人以防万一。”
嬷嬷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她挣扎着爬到贺君凝脚边,紧紧抱住她的腿,声嘶力竭地喊道:“我说……我说……给我传命的是侯府的管家……他说夫人让我去接大小姐回家……还说回城的路要走驿站……不走西陵城……那马夫也是他安排的……我真的不认识他……别的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贺君凝冷冷地看着嬷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给映柳递了个眼色,映柳上前掏出一个小瓶给嬷嬷灌了下去。嬷嬷瞬间安静了下来,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贺君凝站起身来,淡淡地吩咐道:“将她所述写下来,让她画押,然后放了吧。”映柳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拿着写好的供词回来。嬷嬷颤抖着手在供词上画押,贺君凝接过收好,对着映柳道:“再去写一份,明天一早将那份交给太子,在事情没结束之前,不要放她离开大牢,当然也别苛待她。”映柳带着嬷嬷下去了。
贺君凝在走廊的尽头停住脚步,她的背影在灯火下拉得很长,像是承载了无数的思绪。她轻轻走近沈怀瑾藏身的暗影,“往后这种情况就别来了……”
沈怀瑾从暗影中缓缓走出,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他躬身一礼,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沈某只是实行监督职责,又怕露面女官不喜,所以躲着。如有冒犯还请女官海涵。”
贺君凝抬头看着他,目光在他的玄色衣衫上停留了片刻。那衣衫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宛若深夜中悄然绽放的幽兰,孤傲而神秘。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了几分,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就在这时,映柳快步走了过来,在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