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俗缘

“墨语，回屋等我。”李暮向墨语挥手道，随即跟上道易。

屋子左侧没有院墙，也没有后门，只是一片竹林，林间一条小径，蜿蜒曲折，不知通往何方。两人一前一后，慢慢穿过这片竹林，约莫半刻钟时间，竹林似将走到尽头，雾气似乎越来越重。

道易左手擎灯笼，右手持拂尘，灯笼散发出的光芒笼罩了三丈见方的范围，“李公子，请跟紧我，千万不要走出灯光所笼罩的范围。”

“道长，您为什么要领我去观星台？”李暮跟在道易身后问道。

“李公子，难道不是你主动要求去的吗，为何却要反问于我？”道易干笑一声。

“传闻之地，等闲不能面世，岂俗世之人可随意登临？既然道长无心相告，请恕晚生不能奉陪。”李暮说罢，转身便走。

“李公子，雾气浓重，你就不怕迷失在这山野之中？”

“此处乃是竹林边缘，晚生虽无神目，但好在记性尤佳，返回道观当无大碍。”李暮边走边说道。

“巍峨峨兮，可登蟾宫，浩渺渺兮，俯瞰群星……李公子当真要回去。”

李暮脚步一顿，转回头道：“几千年前的记载，渺茫难寻，千年以降，难道只有我能得此福缘？难道道长就没有碰到过其他有缘人？”李暮说罢，扭头便走。

“既然李公子已经考虑到了这一层，那刚才何不直接拒绝，又何必随我来到观外？难道是既好奇，又害怕？想一登仙境，又难斩俗缘？”

“我虽有登台观星之心，却无斩断俗缘之意。道长，告辞了。”李暮并未回头，边走边说道。

“缘起，缘灭，既已踏上星路，又岂能轻易回头！”道易轻声道。

李暮刚要走进竹林，却见脚下之路已覆满冰霜，那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顷刻间紧靠道路两侧的竹林上已冰雪凝结，大有冰刀霜剑，将整片竹林封禁之势。

李暮眼见退无可退，转过身去，却见道易正面向自己，左手高举擎灯笼，右手抱月持拂尘，须髯抖动，透露出一种前所未见的庄严。

李暮心中一动，问道易道：“请道长明示。”

“先随我去观星台吧，是劫难还是机缘，你自会明悟。”道易说罢，转过身躯后，不再理会李暮，一步一步向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