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悬山

吴雷在3个战友密集开火后，就从隐藏处慢慢往旁梭；他知道暂时还逃不过岭兵的眼睛，动作不是很大。

突然他背心一凉，一股强大恐惧感袭来，从来没有过的。

在之前所有战斗中，他都是出了名、子弹打不中的小强，不然咋个18、9岁就当了连指挥军官？他并不满足，红军时代这个年龄还有当团长的呢。

但现在感觉特别不一样，止不住下意识翻身一滚，瞬间落入一团云雾中，顿时与四周隔断了关系；没有枪声、没有硝烟。

这次莫不是真被击中，死球呱咯？在偭北打仗，口音随了当地人。

他倒不是怕死，“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嘛，何况现在又是真正的军人、还是军官，烈士、奖章都少不了，没给老爹丢脸。

这些年来战斗生活，时时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感觉不错；仅遗憾没有完成教导员托付的任务。

耳边忽闻延绵钟鼓乐声，吴雷跳起来，拍干净服装上草屑，好奇地一路寻去。

远处云雾中呈现出水墨般仙境楼宇，牌楼上赫然六个斗方大字：“无根山古华辕”，苍然遒劲、仙气十足，很适合军人感官审美。

进得辕门已有小童等待引领，执阶而上于大殿一案桌前蒲团坐下。吴雷正东张西望，心中疑惑道：这里究竟是佛是道，咋个看不出来喃？连个烧香磕头地方都没有。

“哈哈哈……是仙班，拿你们世间人的话来说，老夫在此候多时了……”

一阵檀木香风迎面而来，案桌对面显影出一尊白发鹤颜、仙风道骨老者。只见袍袖拂过，案桌上马上摆满山珍海味和奇花异果。

“小子，饿坏了吧，先吃东西再慢慢叙聊。”

是啊，老头太善解人意啦；打了一天一夜仗，还跑了那么远路，这才想起早就饿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像部队开饭一样，自己和自己抢着把案桌上东西扒拉进腹中，觉得天上的伙食，开得好了很多。

接着一个念头闪出：“不对呀，都上天了、怎么还会有饥饿感？”

“那是因为这里不是天上，你也没死，还鲜活着呢。”

我去，这老头连我想什么都知道？这不合逻辑。吴雷顿时军人警惕性冒出来，莫不是自己受伤被俘，敌人在饭里放了致幻剂，要套口供？看到的仙境都是敌特制造出来的？

“没有啦、你想多了。不过看得出来你小子警惕性很高，不错，是个好苗子。”

老头继续不问自答：“算了，还是直接告诉你，老夫不是佛也不是道，也不是仙；这里是古华辕。知道什么叫辕吗？辕就是……”

吴雷白了老头一眼，抢答道：“切、这谁不知道？辕就是古代军营的大门，叫辕门。

鲁迅诗中有‘我以我血荐轩辕’，京剧中也有《辕门斩子》的戏文。你不会再问什么是‘古’、什么又是‘华’吧？不过就是古代中华的一个大门而已……”

“咦……，小子有两下；看来不需再普及后2个字了?”

吴雷瘪嘴咧咧道：“信你才有鬼，逗我玩呢？”

果然老头道：“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是不行的。这个‘古’字，很古很久远，也很沉重。少说也是7、8000年，远古和上古之间。

这个‘华’，当然不是指华夏，那时还不知道会有华夏。它是精华的华，精粹、精英、精魂、精灵的总荟。我们祖先曾拥有过的最好东西，都在里面。所以我们非佛、道、仙门，是实实在在的华夏自古精华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