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晨光微微赏木樨(四)
“的确如此。”她话音平静,目视花枝掩映的夜空,繁星漫天,却在满月的映衬下,失去了它应有的光辉,变得黯淡。
夜静如水,两人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感受着这宁静的夜色,很久方归。
伴着桂香而眠,当再次被桂香唤醒时,已是早晨。她走出房门,晨阳正从远山山顶露出半个火球来,光芒染红了半边天,迷人万分。
又经过了一天的练习,钟离湲已经可以轻松上马。并且不需要陆景行跟着,她也可以独立地骑着马在空地上转悠了,只是还不能骑得太快而已。
午后阳光正盛,桂树林里却是一片阴凉,钟离湲和愉娘两人提着小竹篮走在里面,丝毫感受不到热。
前方不远处,每棵树下皆放着一支木梯,木梯上站着短衣家丁,他们在花枝上仔细采摘,有些忙碌。钟离湲那原本就轻缓的脚步微微一顿,带着平淡的目光,将这副场景多瞧了两眼。
愉娘轻轻一笑,解释道:“他们这是要做木樨酒,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如此,之后将新酿出的酒埋入地下,经过冬日几场雪的浸润,来年春天便可成为人间佳酿。”
“陆景行喜欢?”钟离湲随口一问。
她们在一棵稍矮的树下停下,伸手便可采到金黄饱满的花瓣,愉娘边采边答道:“府主不饮酒,这酒多半是销往酒楼。”
听愉娘这样说,钟离湲似乎才发现,她认识陆景行这样久,还真是从未见他饮酒。
竹篮中的身影在逐渐增多,愉娘准备用这些新采摘的花瓣做木樨粥,钟离湲闲着无事,就想学学。
每天清晨钟离湲皆是早早地起床,跟随陆景行去学马,午后就和愉娘在厨房里忙活。
每次傍晚学完马,暮色也差不多来临了。每到这个时候,她便喜欢在林边找个树底坐下,或是吹笛,或是仰望漫天的点点繁星。
而陆景行也时不时地随她而来,在她身后驻足片刻,走过去时便会在她不远处找个地方坐下,有时两人会交流两句,有时静坐不语,笛音相伴。
如今换成他听她吹笛,明明是不同的吹奏者,可二者却都带着丝丝忧虑。
不知不觉便又过去了几日,这天午后,钟离湲与陆景行坐在屋内喝茶,陆辞抱着两坛酒走了进来:“府主,这是今年新酿好的木樨酒。”
“这样快?”钟离湲脸上生出一丝讶然,她记得那日和愉娘去摘玉桂煮粥时,看见他们才开始采摘,难道就这短短三四日的时间,他们便将酒酿出来了不成?
陆景行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解释道:“这是前一期所采摘的,今日刚出炉。”
“可要喝点?”陆辞露齿一笑,作势就将酒往钟离湲所坐的方向递了一下,明显是在逗她。
陆辞想也想得到,钟离湲定是不会饮酒的,一方面是他觉得钟离湲年纪小,本来就怎么适合饮酒,另一方面便是钟离湲来他们陆府这么久,他从未见过钟离湲有饮酒的嗜好。
而对于钟离湲来说,酒是她从前为了工作应酬而不得不去触碰的东西,可她其实并不喜欢,因此如今能不碰,她便尽量不去碰。
最终陆景行命陆辞找来了锄头,叫上钟离湲,准备去林中将酒埋起来。
风卷落叶,散落在阳光铺陈的地上,踩上去呲呲作响,伴着轻轻翩飞的裙摆,有一种说不出的平静惬意,两人一路向林深处而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在一棵枝叶繁茂的老树下停了下来。陆景行选择了一处离树根稍远一点的位置,挖坑,放酒,填土,几个步骤算是一气呵成。
“这样会不会埋得太浅?如果遇上大雨,雨水似乎都会将土冲开。”钟离湲略显疑惑。她知道但凡埋酒,都是深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