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虚惊一场

接下来的几天，林西月适应的很好，找个身体不适的借口，请来一位对好了口供的大夫，便以‘暂时性失忆’为借口，掩饰了所有的异常。

春红楼的黄妈妈不放心，好好地怎么就失忆了呢？莫不是中了邪？于是请了汴京最有名气的道士来楼里给林西月驱鬼。一开始林西月是恐慌的，因为保不定自己就是鬼呢？兴许自己就是附在人身上的魂魄呢？万一给道士识破被收服了去可怎么办？

不过当道士在楼里楼外来来回回做了法事，又是泼狗血，又是桃木剑的，却什么也没发现，这时候林西月安心了。

林西月打心底里接受自己重生为伎的事实。

可是，我重生为艺伎林西月，那艺伎林西月呢？是否重生为林国公千金了呢？这难道就是民间传说的换魂大法？

忽然林西月想起了什么，放下手中的笔，偏头问一旁研磨的莲儿：“今年是什么年？”

“大蜀十六年。”

在大夫确诊之后，莲儿再也不惶恐了，面对时不时就会砸过来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问题的林西月，莲儿只管埋头回答，回答不出来就去问黄妈妈，问楼里有见识的姑娘姐妹。

短短几天，莲儿已经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被逼成了江湖百晓生，上至天文地理，下懂八卦周易，就连朝堂局势也略知一二。

大蜀十六年正是林西月及笄之年。

还记得就在母亲替自己绾上凌云髻的那一天，林西月穿上明黄色的裙衫，画上双叶弯弯的柳眉，点上嫣红亮丽的胭脂，宛如盛开的春花，烂漫天真。

那一天林西月偷偷的去见了总是在红墙外给自己吹箫的谆王，花前月下，牡丹亭外，林西月情窦初开。

临走前故意脱下一只绣花鞋，留在芳心暗许的谆王身边。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林西月绝不会去牡丹亭见谆王。

见谆王？

林西月恍惚想起了什么，连忙追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四月十八。”莲儿见林西月有些惊慌，忙关切道：“姐姐有什么事吗？”

四月十八？

不就是及笄之日？

林西月不及多想，搁下手中毫笔，起身就往楼外小跑过去，莲儿紧跟在身后。

“快去叫三儿给我备上一辆马车。”林西月边往楼外走，边吩咐莲儿。莲儿见林西月走的急，想来是什么要紧事，便不多问就径自去找三儿了。

三儿是楼里姑娘们的百事通，只要不是正事，找三儿就对了。比如要点壮阳药，问个什么偏方，去哪家胭脂店，找某个街口混混等等事情。

林西月现在要去城南西街口荒园的牡丹亭，但是她不认得春红楼附近的路，所以叫三儿送自己过去，铁定没问题。

长鞭一甩，马车急吼吼的朝着西街口跑去。

如果灵魂互换，那林国公府上的林西月现在是否正在去牡丹亭的路上？万一这一世的重生只有自己一个人是清醒的，那么林西月遇上谆王，最后的结果不也一样没有发生改变。唯一改变的就只是我变成了艺伎林西月，我独善其身了而已，林氏一族依旧会遭受灭顶之灾。

上一世，林家三代忠良，三朝重臣，从不参与皇位之争，不偏不倚，在这皇权起落更迭的大蜀屹立不倒。可惜到了她这一代，出了个为了情爱葬送全族性命的不孝女。

林西月记得嫁进谆王府不到半年，谆王便被曝出结党营私、草菅人命等等诸多罪状，为了保住自己的皇权富贵，谆王便将林家推出去顶罪。一夜之间，全族上下二百三十口人，尽赴黄泉。

这二百三十条冤魂，全数拜林西月所赐。

从那以后，林西月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