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侄儿的新妇
喧闹的长街骤然安静一瞬,落针可闻。
沈听肆朝着温璃书走近了两步,他只一抬眼,两边侍卫骇得立刻松了手,后退了几步。
他双手环臂,垂眸看着少女长发散乱,俏脸上还沾染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尘土和鲜血,却半点不掩盖她的倾城国色。
“你怎么知道我有寒症?”
他声音不高,这个距离正好只能让温璃书听得清楚。
温璃书微怔,她前世与沈听肆相交甚少,并未察觉他有寒症,拦下车驾,也不过是赌一把前世他为自己收尸的情谊。
如今既然发现他得此重症,自然也是给自己多添一份筹码。
她抬头解释道:“民女少时在乡间曾拜师一位隐世神医,略懂医术,我观大人的面色形态能看出一二,只不过要对症下药,还是需要仔细问脉。”
“只是看出来的?”
男人清冷的声音莫名透出一股淡淡的遗憾,,只朝着温璃书抬了抬手:“起来吧。”
他抬眼看向一片混乱的定南侯府,眼神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嫌弃。
“改日我会让人重新去尚书府下聘,挑个黄道吉日,好好办个盛大体面的婚事。”
旁边的定南侯见沈听肆的神情不似玩笑,急得团团转,“三弟,不可啊!这是你侄儿定的亲事,如今新娘当场改嫁小叔,这传出去,咱们定南侯府不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了么?”
沈听肆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随口道:“怎么,她不改嫁,今日定南侯府婚事办成这样就不是笑柄了吗?”
定南侯猛地噤声。
“妻妾同娶,当街悔婚,再加一个,正妻未进门,就跟妾室两情相悦。”
沈听肆轻笑一声,抬眼看向定南侯,“这就是侯爷教出来的好儿子?”
定南侯如鲠在喉,半晌才憋出一句,“可……可她是你侄儿新妇……”
“过门了吗,拜天地了吗?”
沈听肆看向沈久安,瞧得他脸色煞白,半天才艰难地摇了摇头,“都不曾……”
“那算什么新妇?”
沈听肆拿出一方帕子,掷到温璃书怀里,“擦干净脸,回去等下聘。”
他转身正欲离开,忽然感觉袖子被人拽住。
沈听肆一愣,转头瞧见温璃书抓着他的衣角,一双眼睛宛如受了伤的小兽,脆弱而又倔强。
“民女不要什么体面盛大的婚事,只求,首辅大人能在今日与我拜天地!”
话一出口,沈久安满脸惊惧,不敢置信地嘶吼道。
“荒唐!那是我今日娶亲的喜堂,我尚未拜天地,轮得到你这个贱妇……”
他骂到一半,又慌张地看向沈听肆,发抖着劝说道:“小小叔,您千万别听这毒妇的挑唆,这这喜堂都是侯府按照世子的规格置办的,若是您去参拜,实在是,不合规矩啊!”
旁边的温若晚也立刻附和道:“往前我从未听说妹妹会什么医术,倒是乡下长大,沾染了不少随口撒谎的恶习,大人您可千万别被诓骗去了,反倒毁了你自己的名声!”
这话提醒了定南侯,他到底忍住害怕,想要上前拦住沈听肆。
“三弟,不提旁的,你也要为自己名声想想,当街霸占亲侄子的新妇,若是传到圣上耳中,该要如何看待你这位深受器重的重臣?”
他扫了一眼温璃书,“可别为了一点美色,毁了你如日中天的仕途!”
温璃书不受控制地攥紧了衣角,留长的指甲扣进掌心。
沈听肆其人,她实在是知之甚少,却也清楚,他少年时期吃尽苦头,即便得了老定南侯的赏识,进了府也没少受挤兑,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