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绾晴黛第十三回
出宫,也就是说在一个半时辰内,她要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晴雯性子躁,此时万分不安,想把老太太摇醒出个主意,毕竟她是超一品国公夫人,谁敢为难她老人家。
“你先别慌,我以未正时刻起一个奇门卦出来看看。”黛玉见此处并无纸笔,于是拔下髻上一枚小玉簪,沾了茶水在桌上排奇门遁甲。
她父亲不但文采过人,还深究易数,曾教儿时的她学奇门以益智,她虽不精此道,危机之时也是会用的。
“二宫木未归,六宫火未归,未时乙奇于坤上……”黛玉边画边念,随即杏眼瞪圆,手中玉簪划出长长的一道,“糟了,是三奇入墓局。果真是要困死我们。”
“那可怎么办呀!”晴雯急得满地乱转,心慌后悔:“都怪我不警惕……”
“晴雯安静些,我正在想办法,需要凝神静心。”黛玉神色一凛,只把晴雯吓得一哆嗦,立刻咬唇不语。
黛玉又在桌上几处圈圈点点,没过多久,就抹去了这一卦象,她先是将书架上的书全部取下来放在西南,而后把妆镜正面给盖住了。再让晴雯将红烛从正北移到西北花几上。最后黛玉与晴雯合力将书架移到了东北。
“啊,这里有出口!”晴雯看到书架挪走后的板壁上有一个光圈,嘶嘶冒风。
凑过去一看,那洞口只有七寸宽,人根本无法通过。
“是生门,但却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呢?”黛玉一时也想不明白,敲着太阳穴在屋中踱来踱去。
晴雯心里干着急,又怕打搅黛玉思考,只看着西洋座钟的大钟摆荡来荡去,喈喈响动,指针一格一格地往下走,还是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姑娘,已经申时一刻了。”
黛玉下意识从袖中取出珐琅珍珠表一看,此时还是午时三刻,怪不得她不怎么饿。
她回头看了看那座钟,恍然大悟:“这钟的走得不准,我的卦起错了时间。”幸好宝玉给了她这块怀表,才不至于自乱阵脚。
桌上被茶水抹过一回,已不易起卦,黛玉便蹲在地上,以地砖为纸,照旧用玉簪蘸茶水起卦。
“她在地下画符召将么?”章明伏在翠玲珑顶瓦之上,往下偷瞄,因为没有了妆镜的反照,他看不清林小姐蹲在地下做什么。
只见她口中喃喃细语,跟殿下在清虚观念咒书符的时候一样,莫非她也会道家符箓纵横之术?
章明预感不妙,万一林小姐破了殿下的阵,自己只能纵火了。
此时与翠玲珑隔湖相望的水云榭外,太子禛钰正倚栏坐着,支起一根竹竿,假模假式学姜太公直钩钓鱼,眼神却兴味盎然地飘向湖对岸,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没动静?不会都睡觉了吧?”
水云榭中一个须发皆白、鹤发童颜的长者从窗口探出头来,说:“你师父好歹快修成了地仙,怎么没教你悯人之孤,容人之过。”
“牛鼻子老道只教了孤八个字:道法自然,无所不为。”禛钰将竹竿一撂,抽出腰间的千里镜,举在了右眼前,哼声道:“所谓今世因果今世了,否则心魔障前,有碍飞升。”
长者啧啧摇头:“就这针眼儿似的心胸,怪不得他闭关十年也没能登仙,倒让那些不成器的徒孙在观里狐假虎威。”
翠玲珑门窗紧闭,实则什么也看不见,禛钰没好气地将千里镜收了,“王君效,你难道不知我母后为何委屈痛苦了十年?三千六百日,日日不展眉,药石无医,最后抑郁而终。天道承负,母债女偿,此等深仇大恨,孤不找她报找谁报。”
王君效一边筛着手里的药丸,一边说:“贾敏愚弄陛下的感情在先,暗中培植你母亲做她的替身在后,足见她天生顽皮贼骨,卑鄙自私。可人家林探花玉树临风,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