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深藏不露

还看见绚丽的日出，这会儿已经阴雨连绵了。

齐自鸣同巫礼借了两把伞，一把给了于小然，简单的举动把小姑娘感动得眼冒红心。

可是下一刻，他却撑起另一把伞，主动替程琳遮雨。

于小然眸中的红心四分五裂，她紧咬着双唇，有些怨毒地看着这个与她姐妹相称的女人。

无论是长相，还是家世，于小然自问不比程琳差，可为什么齐自鸣总是会多照顾程琳些呢？她很是不忿。

惊雷过后，暴雨如注，屋檐下形成一帘帘雨幕，地上的水洼也越来越多。

泥泞的小道上，三人浅一脚深一脚，雨水混合着泥浆，沾湿了裤脚，裹在皮肤上，粘腻不舒服，很是狼狈。

程琳同齐自鸣越发紧挨着前行，于小然看得更是气得要咬碎一口银牙。

她突然开始想，或者，终于开始正视，为什么要有程琳？如果她不在了多好？齐哥就能只看着她一个人了。

“左文是个男人，一个人在家多有不便。”齐自鸣无论何时，都十分绅士，“你们在这里稍候，我先进去看看，没什么不方便，我再喊你们进去。”

“齐哥真是个优秀的男人。”程琳握着齐自鸣塞给她的伞，看着他冒雨冲去了不远处的左雄家。

于小然的唇边挂起一抹冷笑。

程琳余光瞥见寒光一闪，下意识用伞去挡，刀尖刺破伞面，直抵她的咽喉，那是一把折叠军刀，使用者正是于小然。

程琳一扫往常的柔弱劲儿，以伞骨为武器，竟连续挡下了几次致命攻击，可惜雨天路滑，又被对方抓住了腿上的破绽，一脚将其踢翻在地。

“没看出来，深藏不露啊？”于小然哪里还有半分楚楚可怜的样子，她手持军刀，居高临下看着程琳。

“彼此彼此。”程琳垂眸，刚才那一脚着实不轻，但也不至于让她爬不起来，她之所以没动，不过是为了让于小然放松警惕，再给对方致命一击。她惯于伪装，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进来，没想到的是，居然碰到了同类型选手。

于小然缓步走近她，阴恻恻道：“你太碍事了。”

程琳屏住呼吸，再靠近点……她有把握绝地反杀。

可是，于小然的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

程琳仰头去看，困惑起来，对方的脸怎么比死人还难看？

于小然的目光显然没有落在程琳身上，而是全部聚焦在程琳身前的水洼之中，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清楚地看见其中的倒影。

水中的影子也抬头朝她看来，只是影子和程琳的动作完全不同步，而那张脸也根本不是程琳的。

倒影是个女人，裸露在外的肌肤爬满了尸斑，形容可怖，却并不影响于小然的判断，她甚至一眼看出，那是她自己的脸，脖子以下的部分伤痕累累，有的地方已现白骨。

那东西对她露出个势在必得的微笑，脸颊上的肉寸寸皲裂，往下脱落。

她抬起白骨森森的手臂，竟冲破了水洼，朝她飞掠而来，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