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婚事敲定
“庆安十五年,庆丰府赤龙翻身,青木县卖儿卖女者不计其数。”
“六年前,李家给了我一口吃的,让我活了下来,这份恩情,我一直惦记着。”
卫图闻言,面露诧异,脑袋比进来前低的更低了,他斟酌了片刻,说了这一番话。
他说的话亦不假。
灾荒年间,李宅给了他一口吃的,就算是对他的恩情。
活命之恩!
与活命相比,沦为奴仆,就是次要的了。
仓廪实而知礼节。
衣食足而知荣辱。
卖身大户,于乡下人来说,并不是什么折辱事。
听到这话,李童氏点了点头,眸底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卫图虽然没说效忠李家的那些宽泛话,但其话中的感激之情她亦能听出来。
而这,便已足够了。
“杏花比你早入李家两年,大了你三岁。是我看着长大的…”
如春兰所说,李童氏开始谈起了卫图和杏花的婚事。
“俗话说得好,女大一,抱金鸡,女大二,金满贯,女大三,抱金砖。”
“杏花父母早逝,我也算杏花的半个娘家人,就准了你和她的婚事…”
李童氏缓缓道。
话音落下,李童氏身后立的几个婢子,脸上顿时溢满笑容,伸出手向卫图讨要喜钱。
“彩霞,你去我房里,把嫁奁底下的红绸取出来,送到杏花的房里,算我这个当主家的贺礼。”
“还有,收拾一间屋子,当做卫图和杏花的婚房。”
“是,大奶奶。”春兰微福一礼,出了客厅。
翌日。
李宅外院一间堂屋。
喝得微醺的卫图站在廊檐下,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接着。
他看了一眼钉在门沿上的红绸花,挺直身子,用力推开了面前没有上门闩的木门。
随着嘎吱一声响。
卫图入屋,一眼就注意到了半坐在榻边的新娘。
透过半掩的红盖头,卫图感觉杏花的容貌比往常更精致了一些,由普通变成了秀丽。
卫图转头,又朝堂屋的其他地方看去,这间新房由他记忆的破败不堪变得整端了许多。
井字窗。
新糊的窗纸。
两個长条凳支起的木案,上面放着一小面铜镜,以及妇人用的针线盒。
堂屋的拐角处,多了两个实木的箱子。
箱子上的漆脱落了小半。
卫图猜测,这实木箱子里应该放的是被褥和衣服。
“卫哥儿…”杏花见卫图愣在了新房里,不由心中骄傲了一些,这房是她打扫干净,并重新装饰的。
她唤了一声卫图,见卫图没有回神,便扭捏的难开二次口了。
她暗暗抱怨,卫图平日里对她多有“调戏”,怎么到真正成婚的时候,却这么恪守礼节了。
一夜无话。
晨曦透过窗纸照进堂屋,卫图拥着杏花躺在床上。
按理说,他们这一对新人,昨天刚结婚,今天在李宅的差事便可以暂停一天,睡到日上三竿再起。
但卫图和杏花早就习惯了早起,哪怕于此刻偷懒,也难以入眠。
“卫哥儿,再过几天,咱俩给大奶奶告几天假,回你家看看,成婚也要通知一下咱爹…”
杏花低着声音,说道。
卖身入了李家,他们二人成婚自然不必顾忌什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李家老爷和大奶奶就能拿这主意,论谁也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