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洗心革面

清晨，王庄，位于村里聚集地较偏远的一间砖瓦房里。

刘海的跟班王阳坐在刘海的床前，苦口婆心的劝他：

“海哥，去看看，好好治治吧，你都不知道你每次发病有多吓人，你看我的手还是上上次被咬的，伤口还在呢。

昨天幸亏我们跑得快，也多亏神医出手，你才没像之前那么严重，你说你再发病，要是身边没人，可怎么办的好？”

“没钱去医院！”

刘海回答很干脆，双手放在脑后枕着，眼睛依然盯着天花板，但并没有焦点。

“去什么医院呀，去找景大夫呀，看病收费不高，没钱还能赊账！”

王阳说完有些庆幸又有些心虚，庆幸大家都知道景大夫心慈，肯定不会见死不救，心虚是因为昨天景老的孙女找他们要诊费了。

“看病不给钱，病好不了！”

刘海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情绪，这是昨天芷萱说的话，他记得特别清楚。

“不是不给钱，是欠着，以后有钱再给，我们去求求景大夫，求求景爷爷！大哥，小命要紧！”

刘海闭上双眼：“不去，下次别再送我去医院，别管了！死了就拖到山里挖个坑一埋。”

说完再没吭声，任凭王阳再劝，他都没有理会。

活着对他来说，无足轻重。还去求人家景大夫赊账？

他没脸面对那个笑盈盈的女孩子，当着女孩的面，他做不出来这种没有尊严的事情。

更何况，那天周围人的评价和窃窃私语大家都听到了，要是往常，这些对他来说，肯定会嗤之以鼻，甚至会去威胁恐吓一番，看到别人对他忌惮还觉得很威风。

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很丢脸，20 多岁了，一事无成，被关了几回了，现在，就连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

王阳还在试图说服他去看病：

“海哥，不为你自己着想，你也想想兄弟们，跟了你这么多年，他们怎么办？”

“你讲义气，把我们都当兄弟，有事帮大家扛，有架一起打，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你～”

他眼眶红了，又有些哽咽，刘海心里酸涩，是呀，也只有这些兄弟们在乎他了，别人，恨不得他被雷劈死…

刘海沉默半晌，突然问道：

“你觉得我们成天这样被人怕被人骂，真的好吗？”

王阳猛的住口，“啊”了一声。

期期艾艾的说：“海哥，其实有时候觉得威风，总还是不是滋味，邻里邻居认识的人，看着我都摇头，有的都绕道走！”

他挠挠头：“我发现，爷奶经常背着我哭，劝我找个活干，可我能干什么？人家一打听，就都没下文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又吃不了～哎！”

刘海猛的坐直身体，王阳吓了一跳，见刘海半天不说话，眼睛盯着一处也不动，以为他又要犯病了，赶忙抓住他手臂，死死按着，着急起来“这可咋办？不是几天才犯一次么，怎么昨天才犯过今天又来了？”～

刘海手臂被抓的生疼，瞪着王阳道：

“阳子，你干什么？我没犯病！快松开！”

见刘海口齿清楚，浑身并没有发抖，王阳这才放下心，讪讪的收回手。

“吓我一跳，那你发什么瓷呀？”

刘海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沉声道：

“咱们走吧，去省城，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王阳退后一步，疑惑问道：

“去省城？你咋啦？海哥？”

刘海点头：“对，去省城，不管做什么，只要能吃苦，总能闯下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