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沾花了
她叫了几次名字,没得到回应,一下忘记自己想和谢南川说什么了。
姜晏乔坐着发了会儿呆。自记不清长相后,脑子愈发不好使。
御医只能看出她郁结于心,看不出更多。
算了,只要她努力活下去,一切定然会变好。活不下去,一切都是空谈。
轿子到谢府。
她每次到谢府都只是匆匆拜过,这一次并不例外。出谢府,她又顺着原定的路前往公主府。
落轿进门。
姜晏乔在门口将一道道命令送下去:“知潼,请洪御医提早入公主府。清点府上所有人,把详细名录给我送过来。我要知道他们都是哪里人,家里几口人,何时入宫,何时晋升,何时被分配到公主府。”
知潼:“是。”
姜晏乔仰头。
绿油黄铜的公主府喜庆挂着红绸。两侧彩灯炫目,造价不菲。她之前次次见,这回多看一眼,内心又起了那种微妙情绪。
她享受了太多,付出得很微小。很微小。
头上靠近鬓角处的月季鲜活,让她抬手碰了碰。
“殿下。”云嬷嬷在门口说了一串吉利话,没得到任何回应。她叫了两声:“殿下,吉时要到了。”
姜晏乔往里走,脚步一顿,正大光明找还没撤离她身边的知潼:“手帕给我。”
知潼疑惑,还是拿出手帕递给公主。
公主驸马这才一同入内。
季将军被邀约值房门,在知潼和云嬷嬷等人入内后,这才跟着入内。他神色淡漠站到前厅角落,并不碍着公主行合卺礼。
他看着公主明目张胆假喝酒,把酒全倒入袖口,熟练得令他怀疑以往宫宴上公主都是如此。
再看驸马谢南川。穿着婚服的男人以往多笑脸迎人,性子温和。今天脸上的淡笑距消散不远。
夫妻对拜,像各有心思。
两人一道长大,年少相识,两情相悦?季靖云视线没有挪动,一个字没信。
酒案上饭菜极多。驸马有一筷没一筷。公主则彻底没有动筷。她像对这些吃食没有兴趣。
知潼暂且离开,云嬷嬷替两人斟酒。公主依旧滴酒不沾。到后来云嬷嬷也没法斟酒,实在是没法倒入酒。
单方面酒过三巡,两人再次对拜。
谢南川深吸一口气,先一步走下台阶般:“殿下是见哪里不顺心?是宫中谁惹恼了您?还是为了刚才路上帘子的事?”
知潼无声归来,站到公主身边。
姜晏乔接过知潼手中名录:“嗯,不是宫中的事。也不是为了帘子。”
季靖云还在看姜晏乔。
姜晏乔抬眸,对上季将军视线。季将军双手环胸,长刀不在腰间,而在手中卡在身前。
他一动不动,仿佛前厅一座摆设。红烛火落在他身上,晃出一点点波涛红光,将冷漠的人变成一团燃烧着炽热火堆。
她收回视线,低头看名录:“没什么想吃的念头而已。你不用多想。”
名录上男女齐全,年龄籍贯和入宫年份都齐全。太监名录上还标注了是哪个净身房出来的。
她往家里人口少的男性找。
意识到手上没有笔,姜晏乔手在唇上抹过,用胭脂在名录上点着:“这个,这个,这个——”
指纹红印落在一个个人名上。凡是家里没孩子的男子没父母的,全入选。孤身一人的必选。
身无所累容易动手。
宫女只要家世清白,左右到了三十要出宫。太监不同。太监一生无法出宫,也不会再有子嗣,所以必须家中有兄弟三人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