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宇智波萤没有等到第二天熏婆婆醒后再道别,而是悄悄在她睡梦中就处理好了关于自己和父亲的记忆。
当然,在老父亲的指点下,她没有大手大脚将所有记忆都删去——毕竟熏婆婆在他们家呆了近一年,这段时间是怎么都抹不去的,强行删空会变得很奇怪。因此宇智波斑让萤着重将其记忆中自己的脸糊掉,营造一种更贴近真实的“确实有这么个人但很少见到所以不太记得长什么样”的感觉。
出于私心,宇智波萤在后面又填了一段因为有本家的仆人来接所以只好辞退熏婆婆的虚假记忆,希望她不要太伤心。
当晚熏婆婆被送回她曾经的家中,顺便留下足够她后半生衣食无忧的佣金。
处理好了商街这边残留的痕迹,宇智波斑没有多呆,趁着夜色将宇智波萤包在长袍的怀里,运起忍足直接离开。
宇智波萤一路都没有开口说话,包括精神链接里也少见地没有嘀嘀咕咕说个不停。这情况着实怪异,宇智波斑便分出神来看一眼她究竟在想什么,只见宇智波萤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几个重复的画面,之前在那些强盗脑子里看到的画面。
此时在宇智波斑的脚程下,他们已经离开商街足够久,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很安全,可以暂时落脚休息一阵,等到第二天再赶路。
宇智波斑想了想,把小孩放下来让她自己颠颠地走,只是偶尔在她走不稳快摔倒的时候提溜她一下。
——宇智波的高领在这种时候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宇智波斑低头看一眼哪怕下来撒欢也依旧闭着嘴的小丫头,没耐心地直接开口问她:“怎么不说话?”
既然有疑惑或者不解,怎么不开口问大人,反而要自己想个不停?
听到老父亲问话,宇智波萤仰头看他一眼。她现在已经学会开口说话了,只是依旧吐字不清带着奶味:“爸爸……我在想生命的事情。”
如果从在精神空间拥有自我意识的那几年开始算起,宇智波萤也算见过很多死人了。大多数是他人杀的,一部分是宇智波斑杀的,忍者杀忍者,忍者杀普通人,普通人杀普通人,她见过许多了。
但那时候萤只是看着,像刚开始认识这个世界一样,只是看着,并不能理解这种行为其中的含义。
直到她自己拥有生命以后,直到她活到现在,还不到一年,但已经有身为人的实感以后,宇智波萤才意识到人的生命究竟意味着什么,而掠夺他人的生命对他人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死掉的人,就那样死掉了吗?”
她有些茫然,人原来是那样轻易就会死掉的吗?死掉以后,从此以后,再也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再也看不到第二天平常的日常,再也睁不开眼睛、站不起来吗?
那是不是太……太轻易,也太——怎么了呢?宇智波萤自己也说不出,只是觉得有些茫然,有些悲伤,甚至有些惶恐。
宇智波斑读着萤心里那些稚嫩的词不达意的想法,罕见地回想起了自己的儿童年代。在他小时候,战乱比现在还要频繁,国家的格局和现在几大国对立的状态还有差别,大名为了掠夺、抢夺更多土地,为了吞并更多的小贵族,为了自己的私欲,选择雇佣忍者发动战争。
忍者受雇而上战场,从他出生以后,每一年,每一次战争,族内都会在今年战争勉强结束后将死掉的族人统一下葬。
那时候忍者大多数的寿命是多少来着?三十?还是二十八?
宇智波斑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自己从小就要参加一次次葬礼,穿着深蓝、深蓝近乎于黑色的和服,被父母牵着站在一道道墓碑面前,照猫画虎地行礼、默哀,却并不知道这些生命的逝去意味着什么。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