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半信

七泽烟的这一滴水，可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三宗六部之中，其中有一部秘传最为低调，但是这一本才是曾经乐庭最核心的根本法，被称为诸有万恶之本根，一切的背面。

这样的称呼，一般用以形容虚实极限的另一面，用来形容三贵主。

可却也被用来形容乐庭三宗六部的区区其中一本秘传。

出自不乐坊【是物·昔见七抄】的【众生众相万恶归灵转生经】。

不乐坊的三宗之一的【是物】一卷，其来历很不简单，据说是乐庭的某一代不乐坊坊主，与三贵主之一的【再临】纠缠了无尽岁月，于彻底堕入另一面之前，在虚实之交悟出来的。

所谓【昔见七抄】，便是昔时将在虚实之际所见所闻，抄录为七篇经箓以作根本法。

所以实际上，【昔见七抄】本身，就是恶不可言，不过，抄录此七抄之时的那位不乐坊坊主，尚未完全疯狂，因此这七抄还是经过处理的。

彼时七泽烟作为“王沂河”之时所见的，没有非器压制的玄君七章，恐怕才是此七抄的原貌。

而【昔见七抄】隐藏之下的【众生众相万恶归灵转生经】则是那位坊主死后留下来的一张皮所化，完完全全是不着掩饰的恶，其诞生之初便勾连了诸有的一切恶，使恶有相，转灵万方。

七泽烟这一滴水，看似清澈，实则最为污浊，仅此一滴便可使得一方大千世界陷入五浊恶世，万恶化入众生，诸劫降作万灵，又加上有那一点“真实”气息加持，若是寻常大罗，都得谨慎对待，稍有不慎，便会遭受污浊，有大麻烦，非万劫不可磨灭。

可对女娲来说，仅这一滴倒也不足以让祂手忙脚乱，女娲不闪不避硬借此招，正是为了细心体悟那一道所谓“真实气息”带给七泽烟的变化。

说来也巧，女娲上次接七泽烟这一招，还是祂与明彩交手之际，七泽烟趁祂不备冷不丁的偷袭，也是硬接。

七泽烟选择用此手段，也是更方便女娲做对比。

只不过上一次，是七泽烟暗助明彩，这一次却是为了取信于女娲。

时过境迁，实在是大不同了。

细细品味七泽烟这一滴“恶水”之中的变化之后，女娲又严肃了几分，若是稍有几分长进，尚可解释，可这滴水与前次之间的对比，可不是“稍有长进”这四个字，可以形容的。

仅这一滴“恶水”之中的技术含量，七泽烟虽尚不能与祂们三个平起平坐，却足以自己单独开一张桌子，称得上是三人之下了。

这如何让女娲不震惊？

站在女娲的角度，祂们三个坐在同一高度的，都是各有各的原因。

祂是因为足够古老，又有伏羲自愿献祭了一切，与祂纠缠构建出永续之道果。

盗山贼来历神秘，可没有渡世宝筏却能在虚无漂泊，足可见其厉害。

而明彩，世人皆以为明彩是乐庭先道首瑶庆捡回去的弟子，殊不知，明彩的真实来历，要更加古老得多。

至少与祂，与众多古神，都是同一个地方的丧家之犬！

明彩的强大，亦是有迹可循。

可七泽烟何德何能，超过大罗之中众多古老之辈，拥有这等突然拔升的手段？

七泽烟说得，怕是真的。

其实，女娲已经信了大半，主要是七泽烟的形容，实在太符合明彩的形象了，以诸多同道之身复活一具来历不明，却足够强大的尸体，以便自己入住。

这一听就像是明彩能做出来的事。

唯一的疑点，是那个“真实”。

作为曾与明彩交手次数不计其数的老狐狸，女娲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其中关窍，也看出，七泽烟自进入“人市”开始，就落入了老东西的圈套，屡被惊人的“真相”所冲击，最后局中者迷，也算正常。

可女娲作为局外人，虽并没有什么线索，却也敏锐地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