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暖
他,可他能解决,何必让怀允难受。
所以,就算谢重锦宠幸其他人,陆雪朝也只会恨操控者。谢重锦是被控制,他理解。
他会让自己理解的。
可谢重锦却说,他一个也没碰过。
“你能在那时反抗控制?”
“能,那操控者顶多给我床上选人,不能连床笫之事都逼我亲力亲为。那时感觉跟中春.药似的,忍着是难受了些,可忍忍又不会死人,要是忍了会死,我也就去死好了,身不由己活着也没意思,反正不碰你以外的人。”谢重锦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咬牙切齿道,“那操控者跟没见过男人似的天天翻牌,我天天中药,真是忍无可忍,当然我是必然不让旁人近身的,至多想着你的脸自行解决,勉强熬过去……夜夜如此,实在难以安眠,因此眼底青黑,还要被当成纵欲过度,简直有冤无处诉。”
谢重锦说着就委屈起来:“清疏,方才那番云雨,可是我这三年头一回没忍住。”
他说起这些的语气并不沉重。这一番控诉,仿佛只是受了小小的委屈,急于找心上人撒娇,而事情本身没什么大不了。
陆雪朝知道,他并不轻松。
这三年让谢重锦性情大变,又加之昨晚那个漫长沉痛的梦,他整个人早已阴沉森冷,戾气深重,再也无法变回当初骄傲肆意的少年。
谢重锦不想在陆雪朝面前展露出这一面,不想吓到陆雪朝,也不想让陆雪朝心里难受。他希望在陆雪朝面前,他永远是那个明媚张狂、一身少年气、仿佛未曾受过苦楚的太子哥哥。
可这又怎么瞒得过陆雪朝。
陆雪朝替他把了把脉,眉头一皱:“难怪你这气色不像肾亏阴虚之兆,倒是长久郁结于心,睡眠不足。”
谢重锦没碰别人,他固然高兴,可一想到谢重锦为此所受的煎熬忍耐,便又高兴不起来。
那些年,怀允该是一个好觉都没睡过。
谢重锦惊讶:“你何时还懂医术了?”
他和陆雪朝从小一块儿长大,怎么不知道陆雪朝还懂这个。
“你把整个藏书阁的书都给我搬来了,这里头医书不少,还不够我自学成才么?”陆雪朝道。
他被幽禁冷宫,谢重锦怕他无聊,就给他找了许多书看。天文地理,奇门遁甲,百草分辨,民间话本,应有尽有。陆雪朝将这些都看完了,也都学了个七七八八。
当然,他再天纵奇才,也不是单靠看书就能精通的,这都是无数世的知识积累。在陆雪朝没被打入冷宫的世界,他会去寻天下能人异士取经,还常去太医院请教太医。技多不压身,他会的越多,对上幕后操控者胜算越大。
谢重锦一时无言:“从小太傅便夸你聪明,我初时不服,现在真叫我自愧不如。”
“你还没说完,是怎么重获自由的。”陆雪朝提醒道。
谢重锦沉默了。
他没想好要不要完全说实话。
在他得到的那本奏折——他愿称之为天书,还有昨夜做的那个梦里,他大致知道了玩家的存在,知道他们的世界被当成一场游戏,他们都是被玩家随意玩弄的戏中人。
也知道他们不止这一世,之前还有千千万万世,大多都不得善终。
谢重锦感到锥心之痛,既是因被玩弄于鼓掌的可笑命运,也是因在那些世界,陆雪朝都太苦了。
清疏明明是那样怕疼的一个人。
却在那些世界,死了一遍又一遍,多是他亲手下的令。那些铺天盖地、触目惊心的血色,让谢重锦一想起来就浑身战栗。
他醒后最庆幸的,就是这个世界的清疏,还没有经历梦里的那些。
没有莫名暴毙,也没有被他赐死。那些惨痛的经历,他都不想让陆雪朝知道。
太痛苦的记忆,他一个人承受便好了。
然陆雪朝何等聪明,又何其了解谢重锦。见谢重锦迟疑,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