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范直讲与胜肉夹儿
东华门附近, 陆雨昭找到那家黄婆婆夹子店。
是一家小食铺,没座位,只当街的长食台, 台上一口油锅,一揉面案板,一擀面杖。案板上正盖着薄薄白布,布里是一团喧软的、已经醒好的面团。油锅三分处是铁丝网,应当是沥油的地方。铁丝网沿搁着一笊篱,网子上,正捞上来油炸好的诸色夹子。
此时正是早上当值上班时刻, 路上行人不, 买东西的人自然也不。
陆雨昭走过去,食台后站着一年过古稀的老婆婆,头发花白, 手脚慢吞吞。
但她前面的客人也愿意等,还笑着和她闲聊,“今日怎是黄婆婆亲自店啊,大黄呢?”
阿黄是黄婆婆的独子, 黄婆婆年事已高,如今大时候是大黄在自家小食铺忙活。时候, 大黄九岁的儿子也会来帮忙打下手。街坊邻居为显亲昵,亲切称他和他儿子一声“大黄”、“小黄”。
嗯,大黄,小黄……
好像狗狗的小名儿哦, 陆雨昭绷住没笑,觉得自己想法在点儿不厚。
黄婆婆倒很喜欢两称呼,大抵代表一种荣耀。
街坊邻居提起就知晓了, “哦,那街口黄婆婆家卖夹子的大黄小黄?他们我熟呢,去吃他家诸色夹子了没啊?”
在此时,口口相传的口碑,是她卖了一辈子夹子的勋章。
黄婆婆慢吞吞将铁丝网上的夹子用油纸包好,递给陆雨昭前面的客人。
她笑眯眯:“小黄点发烧,大黄带他去郎中了。”
客人显然是街坊邻居,关怀了两句,才带着夹子走了。
陆雨昭上前一步,走到食台前,黄婆婆温蔼笑问:“小郎君要吃些什么?”
没菜单,陆雨昭犯了愁,“我头一回来,不知婆婆家哪些夹子,您一一说来,我挑一挑。”
黄婆婆笑吟吟点头,“我家夹子可了,若以形状论,细馅夹儿,蛾眉夹儿,金铤夹儿。想吃荤的,江鱼夹子,笋肉夹子,羊肉夹子,鸡肉夹子;想吃素的,还莲藕夹儿,胜肉夹儿,茄夹儿,瓠夹儿;想吃肝脏的,也肝脏夹子。当然什么都不添的油炸面夹儿也可以做的。”
想必夹子又称夹儿,陆雨昭听得口中疯狂分泌唾液,光报菜名就么馋人了可怎么行?
陆雨昭转头向岁微,岁微秒懂,替她解决选择困难症。
“郎君一定想尽量都尝一尝,夹儿头都不大,可以点一些。荤的可以样点,金铤夹儿包笋肉,再来一江鱼夹子。素的一样都来一。肝脏吃了味儿大,郎君等会要见人,只下次再来尝了。”
陆雨昭“嗯”声说好,“便依岁微所言了,再点一些自己爱吃的。”
岁微点头,要了胜肉夹儿和茄夹儿。
黄婆婆笑弯了眼,“郎君起来瘦瘦弱弱的,吃么呀?”
陆雨昭不害臊地接茬,“吃不胖而已。我胃口大,没办法嘛。”
黄婆婆笑,掀开案板上盖在面团上的白布,揪面剂子,条不紊忙活起来。
陆雨昭不急,她慢慢做,面团色泽偏暗,上手粘性,应当是烫面。烫面顾名思,是用沸水搅合和的面,样揉的面加喧软。
接着是准备馅料,黄婆婆的手很巧,馅料包填面剂子里,捏的夹子形态各异。然后便烧热油锅,一一下锅炸了。
最先锅的是金铤夹儿,包的笋肉,也是笋肉夹儿。
陆雨昭接过,还烫着,她捏着油纸嘶了一口气。
金铤夹子便如国朝的金锭子,金灿灿的,胖乎乎的,都舍不得吃。当然只是客套话,陆雨昭嗷呜一口下去,肉是肥瘦相间的猪肉,肥油化为油脂,浸润得外皮的面夹儿酥香。笋子是冬笋,很好解了腻。
笋肉夹儿,吃起来真是大满足。
接着,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