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月下谈心

原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的午宴却足足吃了两个时辰，姚家三人在客房内休憩洗漱了一番之后便跟着萧启往城南的拜月楼而去。

此时大街上的行人与早上相比更是多了一倍不止，好在所有人几乎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而行，一路上倒也顺畅。

到达拜月楼时天色已经有些擦黑，街面上早已挂满了点亮的灯笼，把四周照得明如白昼。

拜月楼前的广场上挤满了前来观看表演的群众，在娱乐设施极其匮乏的古代，谁也舍不得放弃这一年仅有一次的狂欢。

那些官家贵族自然不会委屈自己挤在人堆之中，拜月楼上早已摆满丰盛的酒宴，盛装打扮的夫人小姐们一边品尝着鲜甜的瓜果，一边倚着窗户欣赏楼外的景色。

虽然萧启早已为姚家人在拜月楼上准备了一个绝佳的观赏位置，可姚老三夫妻俩还是坚持要去找秦掌柜他们汇合。

姚婧婧知道爹娘不放心五叔，他们拘谨了一天也该放真真正正的放松一下，于是乎就由着他们去了。

萧启带着姚婧婧来到拜月楼的顶层，白芷原本一直跟在自家小姐身后，只是到了楼梯口却被彩屏给拦了下来。

“白芷妹妹也累了一整天了，咱们一起去吃点点心吧！”

白芷略微有些迟疑，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场合她只想寸步不离的保护好自家小姐。

“好了，有郡王殿下在，你还担心什么？你没看到陆公子早早的就找了个借口溜走了，咱们若是还不开眼的守在一旁碍事，小心郡王殿下秋后算账！”

彩屏一边捂着嘴偷笑一边强行将白芷拉走了。

姚婧婧原本并未察觉出异样，可直到进了门才发现偌大的楼台之上只有她和萧启两人，此时再退出去倒显得她不够坦荡，再加上这也并不是她第一次和萧启单独相处，歪头想了一下之后她便径直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萧启微微一笑，望着天边那轮似乎触手可及的圆月感叹道：“原来中秋的月亮真的比平常要美得多，这些年我究竟错过了什么？实在是罪过！罪过！”

“陆大哥已经告诉我了，今日是你爹娘的忌日，以往每到这一天你都会带着几坛酒找个没人的地方喝个烂醉。陆大哥说你心里一直为爹娘的死感到自责，可我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半分过错，毕竟那个时候你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就算身处其中也无力改变什么，顶多只是徒增一缕冤魂罢了！”

姚婧婧看向萧启的眼神莫名发生了变化，若不是听陆云生亲口所说，她完全无法相信这个坚毅到有些冷酷的男人身上竟然背负着如此沉痛的过去。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双亲暴亡的惨状就会在我脑海里萦绕，老天爷留我一命，我却辜负了它的一片苦心。一晃整整八年过去了，那些害人的凶手依旧在这个世上逍遥自在，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世间怕是再也没有像我这样的无用之人了！”

萧启的眼神变得空洞而又漠然，言语间就像沉寂千年的古井一般没有一丝波澜，这些话之前他从未向任何人倾诉过，可今日却在这个女子面前彻底放下心防。

姚婧婧的脸上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瞪着眼睛扬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疑你爹娘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害？”

萧启的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自古以来皇权之争就尸骨累累，遍地血腥，纵然父亲再仁德善良，勤政为民，可只要他一日还坐在储君的位置上，就会是那些包藏祸心的奸佞之徒的眼中钉，肉中刺，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欲除之而后快！”

“所以你在暗中培植那些势力就是为了给你爹娘报仇雪恨？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一定就是元衡太子之死的既得利者，你的辛苦筹谋也许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相反若是有朝一日你所做的那些事情败露，就会立刻被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