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审问

陆卿是真被惊住了：如果消息属实的话，那么至少在二十几年前起，猹妖西老太爷就已经与古文字研究所的某个人有了勾结，而且还是关系极深，甚至能够托付这种隐秘的“勾结”！

到底会是谁？

搞古文字的圈子极其狭窄，二十多年以来搞不好这个人一直都待在研究院里——甚至已经功成名就，拥有了足以遮掩自己的话语权！

陆卿瞬间明白了宁泽的忧虑。

但时间过去太久，现在根本已经无从查起。陆卿与宁泽对视一眼，只能勉强压抑惊骇，转头盯着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哪里碰到了关键的西老三：

“然后呢？”

“然后？”西老三道：“然后等亲信回山，老太爷就召集了洞府里擅长铸造的小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几块陨铁和昆吾石粉，命令下面把陨铁给打造成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有什么，有什么发卡、缝衣针之类的。其中有一把，就是，就是你们手上的手术刀——”

陆卿与宁泽各自悚然，意识到终于问到了最关键的戏肉——但无论两人如何细想，实在是想不出除了煞气以外，那把手术刀有任何的异样。陆卿稍一思索，立即喝问：

“那把刀里只有陨铁和昆吾石么？没有加其他东西？”

西老三赶紧交代：“陨铁的事情不归我管，我我，我也只是打听过一些。听，听说，老太爷锻造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为了送到凡人手上使用，所以并没有加什么材料。只是熔化陨铁的时候，都添了一点那个‘赤脚仙’的骨灰……”

宁泽听得又恶心又迷惑：“——这是什么邪术？加骨灰干什么？”

“这不是邪术。”陆卿立即摇头，面色颇为难看：“这是同气相求的追踪术——你们在求仙！”

如果“赤脚仙”真的是尸解超脱而去，那么仙人留下的遗骸就会沾染仙气。这种仙气极为微弱，任何法术都难以察觉。但仙气与仙气会彼此吸引。经由骨灰而沾染仙气的手术刀在世间流转、传播，会有意无意的接近同样带有仙气的东西。

——这分明是求仙的法术！

求仙这两个字说出来，西老三果然脸色立变。它交代消息的时候小心翼翼千遮万拦，就是怕一不小心露出这句话来。没想到陆卿仅仅听了两句就几乎已经猜出了全部底细。现在点出了关键之后诚心咒的法力立刻生效，它再也顶不住了。

“是——是的。”西老三挣扎片刻，还是承认了：“老，老太爷说，它用陨铁，就是为了这些东西能长久不坏，可以在人世间流转找寻仙缘。只，只要找到了仙缘，它就召集我们，把仙缘给拿下……”

宁泽终于听懂了，但立刻陷入了更大的惊愕：

“——仙缘？你说那个老妖怪追捕我们是为了仙缘？我们身上有什么仙缘？！”

他这三句是由心而发连连催问，但西老三却是躺在地上张口结舌一句也回答不出来。说白了西老太爷老奸巨猾，除了仙缘两个字以外什么细节都没有透露给自己的亲信。就是西老三兄妹四个之前来浑水摸鱼，也是打算着先把陆卿和宁泽抓起来再细细审查。现在抬脚踢上铁板全部翻了船，西老三当然说不出有关仙缘的一个字！

陆卿眉毛一皱还以为西老三在打滚顽抗，于是屈指一弹加强了法力。可怜西老三被诚心符逼迫得两眼翻白口吐唾沫，啊啊啊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倒是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陆卿决心已定，手指运足了力道弹来弹去，西老三的四只小腿随之时而紧绷时候收缩，已经是翻着白眼就要晕倒。宁泽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正想劝陆卿稍微放松一点，突然手机滴滴一响，紧急讯息自动播放，传来了白城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