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萝卜青菜,溪谷青萍
待着。
高楼有风垂落梨院之中,吹得那些小道上的颇有些凌乱的白花翻飞不止。
“他想嫁祸给国子监,让天狱的目光与重心转移?”
南岛过了许久,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柳青河说道。
柳青河轻声笑了笑,说道:“这样的事情,你会信吗?”
南岛当然不信,不是指不相信水在瓶会这样做,而是根本不会相信那个白衣大妖的所为。
所以少年轻声说道:“旁观者有时候未必也会看得清,毕竟你们是对弈之人,但我并不会下棋。”
柳青河并没有失望,这个天狱之主本身也没有想过能够从少年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所以他只是微微笑了笑,说道:“不会也没有关系,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人喜欢下棋,有人喜欢劈柴,当然都是可以的。”
身为天狱之主,能够将巳午妖府都压下去的柳青河,却说着萝卜青菜这样的市井俚语,大概总让人有些不习惯。
南岛有些默然的站在那里,看着依旧未曾离去,站在那里沉思着的柳青河。
“槐都的风还要吹多久?”
这个问题他问过梅溪雨,只是那个青天道的道人终究也不会清楚,毕竟有些事情,是由天狱去解决的。
柳青河回过神来,看了少年少许,而后缓缓说道:“风当然吹够了,但是风从哪里来的还不知道,是来自溪谷之中,还是青萍之末,亦或高天之上,总要有个答案,才好去巳午妖府看看。”
南岛沉默了很久,缓缓说道:“狱主大人应该知道我依旧是信不过你们的,风吹太久了,我可能会因为不安,而做出许多过激的事情来。”
柳青河只是平静的说道:“你守规矩,我们才能守规矩。如果只是想要让水在瓶死,对于天狱而言,并不是很难的事。但问题在于,天狱没有理由便这样杀死一个门下省的大人。”
这个一袭宽大黑袍,有如一片落在人间夜色一般的男人转过身去,向着院外而去。
“关于岭南之事,我同样深感遗憾。但人间总是这样的,怀抱热爱的人,才会死在他们所热爱的人间,有人年少之时,精神状况还很正常的时候,写过这样一句话,叫做赤诚之人的热血,总会先于世人流尽。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柳青河且行且言。
“但人间不是只凭少年意气,便可以得到一切如愿的结果的,南岛。”
那个天狱之主停在院门口,回头看着院中满地梨雪。
“岭南风雪已经落下了,没有落在你肩头,落在了他们自己身上——我知道这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但你也只能接受,只能承认——这便是你所错过的错失的,或许谬误的人生。”
柳青河确实知道的很多。
所以少年在那些关于肩挑风雪的陈述之中,默默的转过了身去,面对着漆黑的雪白的寥落的仓皇的庭院,连梨花也没有承载的肩头不住的颤抖着。
或许在哭,或许在笑,或许又哭又笑。
柳青河默默的看着少年的背影很久。
岭南当然是很好很好的地方。
千年来历来如此。
柳青河所说的那些东西自然也是认真的。
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人间没有人会说什么试问岭南应不好这样的话。
他们只会说着岭南很好。
哪怕过往往往用着愚蠢的热爱来形容。
但那未尝不是一种至高的赞誉。
......
生命仓皇得就像一场戏曲。
又或许比戏曲还要荒唐。
少年如是想着。
......
宋应新安静的站在那一条石道之上,看着远处水雾缭绕的某些若隐若现的断崖。
有时候或许确实很是荒唐。
宋应新如是想着。
在尤春山到来之后,他们很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