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所见之人(一)
金秀笑道,“我虽然不算太懂文墨,但字还是认得的,且先贤有话,不读书,不知礼。故此前来瞧一瞧。”
“那你可知道,纸上得来终觉浅这一句?”刘掌柜点头道。
“知道,陆放翁之诗,绝知此事要躬行,”金秀回道,“那也还需要先读书才是。”
刘掌柜话中之意,还是拒绝的意思,不过金秀又说前一句总是要纸上得来才算是好,刘掌柜无非是掉掉书袋,说那么一句诗罢了,可没想到倒是被金秀给接起来了,刘掌柜有些惊讶,“不错,你还知道陆放翁。”
他朝着两姐妹招手,缓行几步,到了一处穿堂的拐角处,这边有一个小窗户,外头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在了一张官帽椅上,刘掌柜坐了下来,“既然你说你认得字,那我自然要考一考你,其余的太难了,”
刘掌柜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狡黠之意,“我且问你,君子不器,这句话是谁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是孔老……”金秀险些说出了孔老二这个词,却又马上打住改口,“这是孔夫子的名言,出自《论语》之为政篇,君子心怀天下,不像器具那样,作用仅仅限于某一方面。器者,形也。有形即有度,有度必满盈。故君子之思不器,君子之行不器,君子之量不器。”
这一番破解可不是这个时代的寻常人能够说的出来的,听到金秀的话,刘掌柜这一下子倒是真的被金秀无意侧漏出来的王霸之气给震惊到了,他咦了一声,面露惊奇之色,站了起来,“你这话,可实在是有些道理!”
他朝着金秀点点头,复又低下头凝神思索了一番,不敢置信的问,“可若是寻常人来说,能成为某一样之器,也实在是不容易了,须知,人人非杰出之才。”
“自然,”金秀笑道,“只是人若是无这不器自诩,只求一样之器,取法为中,而得其下,只怕是一样之器都不可得了。”
这倒是有些中庸之道在里头,刘掌柜大为赞赏,“你知道这个道理,就很是难得了,仔细听起来,好像是做生意也有些意思在里头,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刘掌柜请锦绣坐下来仔细说话,来探一探金秀到底知道那些学问,金秀说了几句话,虽然颇没有什么头脑条理,故此刘掌柜越发惊奇,又问了好些个问题,不过金秀这会子心里头藏着事儿,也不耐烦静心下来坐着和刘掌柜细谈。
根据自己这个身躯以前的记忆,知道这位刘掌柜为人不错,且愿意和自己打招呼,虽然不知道其心如何,但金秀预备着在这个时代立足,那么就必须要多学点东西起来。
针线活?不好意思那东西自己不会,而且就算是做这个,只怕也是做得毛毛糙糙算不得好,既然是算不得好,那么就不可能靠着这个赚钱过上一些好日子,至于其余的什么杂耍卖艺翻跟头……
这显然也不现实,自己虽然没有什么大户人家闺女的体统和本分自觉,但身为护军,如今还不到将来那末世的光景,若是做这下三流的事儿,只怕第一时间要被自己那父亲,哦不,不是父亲,是那位可怕之极的姑奶奶,觉得自己丢了富家的脸面,绝对,绝对要被弄死的。
其余的法子也是不通,做点小买卖,富家的这个家底,根本拿不出什么本钱来给金秀置办小生意,而且在父母的眼中,自己的形象大概率还是一个黄毛丫头,不能成什么事儿,如此的话,意味着,那就这个做生意的想法就算是有,脑海之中就算是有什么千万条赚钱的路子,那也是决计行不通的。
思来想去倒是有一个好法子,只是这事儿还要再仔细筹谋,故此如今也不能露出来。
刘掌柜记得这个人还算不错,故此前来厚着脸皮托帮,今日这么一谈,倒是也显示出刘掌柜不是一个昏聩的只是知道赚钱的生意人形象,可以交谈,金秀心里头下了一个定论,也可以请他帮衬一二,但目前来看,却还没有到交心的地步,且这人无远虑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