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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抵数。本皇子现在就是抄没他们的家产,让这几户都好好在家反省,以后耕读度日,也不是坏事。”
程姣听了,身上突然一阵寒颤:这就是至尊夫妻,这就是权势。少商能报仇还不受责罚全是因为凌不疑,而圣上疼爱凌不疑比皇子更甚。圣上如此向着凌不疑,不单是因为疼爱他不会造成皇权与势力的偏移,还有对霍氏满门的愧疚和怜惜。爱屋及乌,对少商才会优待。可是,如果哪天凌不疑厌了少商呢?她有些不敢想象。
要知道程家与这些害少商的女孩们家世相差不大,程父和萧夫人殚精竭虑,拼搏挣扎了十数年才得到今日的地位,为此不惜舍弃了少商。而这些,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帝后轻描淡写,就将人家可能半生的奋斗都化作了齑粉,决定几家人的荣辱就如挑菜饮浆般,三皇子还觉得很正常。
“.....那倘若她们的父兄中确有才能的,岂不被连累了。”程姣知道她不该开这个口,应该拍手叫好,可她忍不住。
三皇子惊奇地看了程姣一眼:“没教好儿女,便是这个下场。连坐之罪难道是闹着玩的么?前朝沿袭先秦之法,动辄剜眼剔骨,削足黥面,可比如今酷烈多了。父皇还是责罚的太轻,换做是吾...”
三皇子虽未说完,程姣已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头一次直面皇权的威严与惨烈,胸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压得粉碎——她可能永远都无法习惯这个时代,她与他们终究是不同的。
一直以来,她用透明的壳子罩住自己,以为少听少看就会少一分不甘和失望。可在这个时代,纳妾是正常的,就像你去金店多买了一件首饰;在这个时代,公主弄死几个宫人和宫女,乃至朝臣之女都是正常,古代不是法治社会,也没有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说法。
“程姣,你怎么了,脸色苍白。”三皇子不明白身旁的人怎么一脸绝望的表情。
“没什么,就是突然明白了,为何阿母同阿姊十几年不见。一朝回家,对阿姊不是嘘寒问暖而是严厉管教。”
三皇子虽然对少商很看不下眼,但觉得其母萧夫人是个难得贤惠的女人。
“不安于室何以安天下,你阿母是个有大才的贤德女子。”
“殿下当真与那些俗人不同呢,她们就只会说我阿母一个女子上战场,定是粗鄙得很。”
“愚蠢妇人,她们懂什么。在吾看来,你阿母在天下女子里都是一等的贤惠。”
在三皇子看来,萧夫人细心筹谋妥善安排,终于与夫婿将程家从一个乡野小户扶助成像模像样的官宦贵胄之家。
他是亲临过战场的,知道什么是刀枪无眼,看过什么是尸山血海。萧夫人数次挺着大肚子还支持丈夫亲赴水火,不能不叫人肃然起敬。事业上全力支持夫婿,子女教育也没有落下,程家的儿子上进还无世家子的恶习,女儿聪明识大体还不任性,这样一个能推着家族往上走的妇人,可不多得。
“多谢殿下夸赞,臣女不打扰殿下,先行告退了。”
“今日各处都有查抄,有些地方设了路障,吾叫人陪着你也好方便通过。”
程姣心中装着事,自然没看到那些录官们八卦的表情。
“臣女还有去几家送礼,暂且不归家。”
“送礼?”
“只是些纸张而已,陛下给了我封号,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也有责任让他人了解到纸的好处在哪里。”
三皇子点点头,他喜欢程姣这样的态度,便派了手下的人跟着程家的马车。见三皇子如此,程姣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各家送礼。如袁家这样的世家豪族,早就收到了礼物,如今程姣送的只不过是程家交好的武将之家。她如今有了封号,各家便不能当成小辈来对待,原本叫程姣贤侄女的几个将领一身不自在,她也只好就拜访了一家,之后都叫下人送去。
几日之后,都城开始流行用纸张写字,纸质轻又方便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