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魏钧
封贸入住第一天就特意挑了一间靠后院的房间,靠外近,杂音自然会少一点。
前几个晚上睡得很不错,听不见太大的声响,今天出了点问题,楼下办起了唱歌大赛。
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睡衣套在封贸颀长的身体上,他靠着墙坐着,耳朵自动辨别出这唱的是什么歌。
来参加节目还不忘失恋,煞费苦心。
别人都有事做,他在这里躲外界的纷争,手头上丢下很多工作,黄助理一天三个电话,都是无关紧要的琐事,封贸索性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谁爱打谁打去,荣唐离了他真不运行了吗?
不问世事,为的就是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他自问没多大的良心,该款待自己的时候一点也不客气。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怎么睡得着,耳朵又不是聋了。
封贸摸到手机,给陈益生打电话,那边接通,他不冷不热地问:“请问,大晚上的还让人睡觉吗?”
陈益生睡得糊里糊涂,迷茫地“啊”了一声:“什么,你在说什么?”
封贸:“……”
不是他房里的声音?
冷静下来仔细一听,声音的来源的确不是陈益生的屋,现在也消停了,而别墅的西边只住了三个人,那么说来,大晚上还在扰民的是宋易权的屋。
封贸无意看向地面,好似要穿透这层阻隔,看看那人不睡觉在闹什么名堂。
……
夜空低沉,黑暗之中的星辰被无形地锁在了一起,它们永远跟随着彼此的轨迹,看起来好似每天都在变,实则还是那个模样。
就好比芸芸众生,以为自己超脱了时,猛然回首惊觉原来还在规则之中。
宋易权送晓灿出门,让她回房好好歇息。
他一直以来都分不清,这个世界有交集的人多如烟火,但也虚渺如烟火,很难判别与现实世界的不同之处在哪。
像和宋易权这么亲近的宋晓灿,或是在其他地方担忧着他的亲人,他并不讨厌这些人的接近,交流之中也不会刻意防备。
宋易权在门口多待了片刻,宋晓灿跌跌撞撞的身影消失在角落,她喝得烂醉,道出了一肚子的苦水。
在还有意识之前,宋易权听她说了与前男友的相知相遇,甜蜜或苦楚,宋易权都是过过耳朵,丝毫也没放在心底。
可能那是别人的故事,而他只是一个听故事的人,尽管故事有血有肉,他有的也只是一具躯壳。
夜深了,困意悄然无声走得安静。
宋易权调动轮椅的方向,欲回房,晃眼之间看见一个身影靠在楼上的围栏上。
白玉似的栏杆,不过才到腰腹的位置,什么东西也隐藏不下。
宋易权仰头,下巴和脖颈勾出流畅的线条,一双清眸没有一点涟漪。
封贸被扰了清梦,倒了半杯红酒,出门靠在这当夜神。
眼神破绽难寻,封贸举杯略微往下,嗓音有些发懒:“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在开派对啊,宋先生?”
“很抱歉打扰到了封总休息,晓灿心情不大好,明天让她亲自过来再道一次歉。”宋易权淡淡弯起眉眼。
先给人台阶下,对方要是没有就势而为的念头,那就再给一个台阶,只是这一级地势平不平就得另当别论。
自那天看见宋易权给陈益生抹面包片封贸对他也算是有了全新的认识,绵里藏针,冷不防就被刺了。
有点凉飕飕的话此刻没了说出去的机会,封贸索性面不改色逆风要上了一级台阶,将杯中的佳酿一饮而尽:“说起来今晚也不困,一起喝一杯吗,反正也睡不着了。”
又喝?
比吃饭还要勤。
“宋先生千杯不倒,真的假的?”
宋易权不回答,封贸又噙笑去问。
“那是益生夸张的说法,不过封总喝醉了倒是看不出来。”
对话中午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