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要看血流成河！

时间拨回一刻钟之前。</br>偏院内，十几处篝火熊熊燃烧，每一处篝火之上都有一只六十多斤重的白条羊正在被高温舔舐。</br>二百余张案几上摆满了各色烤肉，两百四十名来自不同将领府上的家兵沉默的吃着肉。</br>不同于正堂的热闹，偏远内的气氛格外沉闷。</br>一名乐师的身影在院门外闪了闪，卦夫见状直接抱起酒坛走向樊护，笑着邀饮：</br>“樊兄！来，共饮一爵！”</br>樊护声音平淡的拒绝：“卦兄无须再劝，既然家主有令禁止饮酒，那就没有任何一名家兵会饮酒。”</br>“你看这几日有哪名家兵饮过一口酒？”</br>卦夫无奈的坐在樊护身边：“都是一军之中的袍泽，难不成我等还会害诸位不成？”</br>“我家将军都允许诸位喝酒了，怎么就不能喝上一口？”</br>“这好端端的宴会若是连一口酒都不喝，那还有什么氛围！”</br>樊护却只是摇了摇头：“某乃家兵，而非士卒，无须听从将军调遣。”</br>“至于猜忌之心却是卦兄想多了，若是某果真猜忌，就不会吃这烤肉。”</br>事实上，第一天酒宴时所有家兵都没吃一口宴会上的饭、没喝一口这府上的水，只是用自己随身带来的肉干和水囊充饥解渴。</br>直到第二天时嬴成蟜提供了活羊活鹿，又提供了未经研磨的盐巴等调味料，樊护等家兵确认嬴成蟜不存在投毒的机会，这才亲自动手烹饪了食物，总算是在嬴成蟜的府上吃了口热乎饭。</br>即便如此，他们也不允许所有食材离开自己的视线，这也是为何好端端的院子里却摆上了十几处篝火的原因。</br>说是没有猜忌，但樊护等家兵对嬴成蟜的防备简直都要写在脸上了！</br>卦夫无奈摇头：“我算是明白我家家主为何总是申斥我等了。”</br>“与樊兄一比，我这家兵当的确实不称职。”</br>“但我家家主可是交代了，务必要让我等陪好诸位，可你看……”</br>环视了这沉闷的现场一圈，卦夫无奈摇头：“既然诸位不饮酒，那我给大家唱首歌吧！”</br>樊护也能理解卦夫的无奈，更没理由拒绝卦夫，便笑着点头：“卦兄请！”</br>卦夫清了清嗓子，用酒爵拍打案几以做节拍，慨然高歌：</br>“岂曰无衣？与子同袍！”</br>其他嬴成蟜的亲兵也跟着唱了起来：</br>“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br>这句一出，全场家兵就知道卦夫在唱什么了。</br>老秦人的歌曲不少，但论传唱度，却无一首能出《无衣》之右。</br>而在大秦军中，这更是比战鼓更能振奋军心的战歌！</br>不由得，其他家兵也跟着唱了起来：</br>“岂曰无衣？与子同泽。”</br>一名、两名，随着乐声越发激昂，两百余名家兵都引吭高歌：</br>“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br>听着歌声，樊护有些感慨。</br>这歌声慷慨激昂，他们要做的却是苟且之事。</br>这歌词同袍同泽，他们要做的却是弑杀战友的事。</br>何其讽刺！</br>何其悲哀！</br>“岂曰无衣？与子同裳。”</br>“好胆！尔果真心怀不轨！”</br>“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