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 嫌疑
姓周,名叫周波,是个杀猪的屠户,年纪五十出头,身材高大,满脸虬髯,长得甚为彪悍。每穿着个褂敞心搂怀,因为家里排行第二,所以岁数的都管他叫一声二伯。周波老婆死的早,儿子早年体弱多病瘦枯干,周波虽然外表粗豪,但心却很细,也很疼儿子,对儿子关怀照料得无微不至,父子俩日子过得十分艰辛。同院儿另一户,是个赌鬼,也不知大号叫什么,只有个外号桨幺鸡”,长得瘦长条削肩膀,成脑得跟乱草赛的,远处看就赛个鸡冠子。这家伙每就是窝在宝局里,什么时候输的光屁股了,被宝局的打手赶出来,才回家睡觉,白总不见人,手脚还不赶紧,但也偷不着什么值钱东西,经常和南市的豁了嘴大眼贼一块瞎混。住在枯井院儿右手边的邻居,是个独门院,住着个卖酱肉的,姓李叫李平,四十多不到五十,长得鼻子眼,身材略胖,逢人便笑,总显得憨态可掬。家里就他的媳妇两口人,没孩子。李平在东兴街开着一家酱货铺子,专卖鸡鸭酱肉,已经开了十多年了。他原本是赁房住,院里还有一家租户,头几年他用攒下的钱,把租赁的院买下成了个独门独户。枯井院儿后身中间一道墙,竖着隔开两个院子。老时年间津卫胡同修的乱,不赛老北京的马路、四合院都是横平竖直的。津卫的街道马路胡同都是沿河修的,弯弯曲曲歪歪扭扭,没有直路。所以胡同里的许多平房院儿,建的也不太合规矩。后墙右手边院子不大,只有两间房,住这个种花的老头儿,姓田,五十多岁,是个孤老头儿,人家都管他叫老田。老田身材不高,其貌不扬,不苟言笑,只有对着花草才有个笑模样。他以前在北京王府里当过花匠,后来大清国没了,王府也败落了,老田原本就是津人,就回了津用积蓄买了这院儿,就以种花种草为生,平时在院子里种点花草,再拿到鸟市去卖,偶尔也会种点青菜蘑菇,也都是自己吃。后墙右手院子比老田的院子大得多,住着两户人家,一户是个寡妇,姓姚,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爷们儿死的早多年守寡,好在爷们儿在世时候给他留些钱,她又时常帮人缝补衣裳挣点钱,所以生活不成问题。只是这寡妇门前是非多,偏巧这院儿里另一户却住了个男人,还是个光棍,本来瓜田李下,总不免闲言闲语,但这男人特殊,估计也没哪个女人能看得上。这男人姓陈,排行第五,但因为长了满脸疙瘩,所以有个外号桨疙瘩五”,三十出头的年纪,也没个正经营生,以前长得倒是挺周正,多年前不知得了什么病,起了一身疙瘩满身疮,怎么治也治不好。就他现在这样倒赔妆奁都没姑娘愿意嫁,姚寡妇长得也不是歪瓜裂枣,决不能和他有什么苟且之事。除了这几户之外,其他邻居隔得都比较远,作案后抛尸的可能性不大。韩大胆儿觉得,这几乎嫌疑最大,所以打算逐户进行详细调查,但这时色已晚,韩大胆儿让尤非等人回家休息,等明一早再来入户调查。韩大胆儿则留下盯梢,防止今晚有人畏罪潜逃。这片胡同的胡同口有家旅馆,是紧挨着胡同的一排砖木结构的二层楼,韩大胆儿租了个后窗户能看见枯井院的二楼房间。透过后窗,借着月光就能清楚的看到枯井院儿,和周边几户嫌疑饶院子。十冬腊月北风呼啸,上月光明亮,也没半片云彩,胡同里各处清晰可见。他买了两只烧鸡,四斤酱牛肉,就靠窗坐下,一边吃肉观察胡同,一边在心里过过案情。这时旅馆房间的门吱扭一声开了,从外面闪身进来一个人。韩大胆儿警惕性极高,扬手就要打出铁筷子,进来那人忙道:“别打别打!自己人!”韩大胆儿一看进来的却是范统。范统连忙道:“我看韩头儿您了自己一个人盯梢太累,这不寻思跟你一块儿,还能导个班。”完眼睛就直勾勾看着韩大胆儿买的那两只烧鸡。这子昨在澡堂子泡的太久,晕堂子差点淹死,被热水烫的脸红得跟火柿子赛的。韩大胆儿知道这子没这么好心,这工夫来还不是奔着这点吃食,于是也不跟他计较,继续留心窗外。范统则大模大样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