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 西大万子见闻
梅本事接连几都没来上班,韩大胆儿本来也有点疑心,但转念一想,梅本事为人圆滑,又是侦缉科科长,黑白两道也没什么人敢动他。他这人吝啬气,从来不借给别人钱。照常理,也不会和别人有什么金钱纠纷。韩大胆儿想来想去,觉得无甚大事,也就算了。过了十多,梅本事才销假回总厅上班。只不过这次销假回来之后,梅本事却有些异样,平时除了公事,他都是待在办公室喝茶水看报纸,可放假回来,觉得他话越发少了,而且总是无精打采,闷闷不乐,而且脾气暴躁,偶尔在他办公室里,还会传出一声闷哼,也不知所谓何来。范统爱拍马屁,所以总找机会端茶倒水,对上司嘘寒问暖,但进去刚想谄媚,就被梅本事两句话给轰了出来,热脸贴了冷屁股,自找没趣,范统也不知梅本事遇上什么烦心事儿,可他却不问,生怕一开口,梅本事要借钱,碍于上下级关系,自己又不好不借,但要是借了就等于扔了,欠条肯定甭想,还钱更是没指望。范统这人,成混日子,最好大事事都没他的事,你管他管都不用自己管,什是时候看见白捡的便宜,他才会削尖脑袋挤进来。既然拍不上马屁,干脆别去找鬊,所以之后也不大往梅本事房间跑了。尤非一直是借调,一直也没混上一张实际调职令。所以经常找机会装勤快,梅本事只要有事叫人,他一准是头个儿报到。但梅本事压根也不提调令这事儿,最后还是韩大胆儿,去跟梅本事提了几次。梅本事心烦意乱,又着实惹不起这位活祖宗,只能硬着头皮,拧眉瞪眼的把借调令又续了一年,这才算暂时作罢。韩大胆儿见梅本事面色虽有些苍白,神情事儿焦躁,时而委顿,他不通医理,但看梅本事行动坐卧并无大碍,所以就嘱咐他,要是不舒服就去看看大夫,实在信不过,找防疫院的老苏看看也行,老苏早年行医学贯中西,医术堪比不少名医。梅本事听完也仅是点头而已,之后依旧是每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除了上下班,或者上峰开会训话,极少出门。仗着津卫进来平安无事,除了几件溜门撬锁,两期打架斗殴和两期人口失踪的案子,也没发生什么特大凶杀命案,显得异常平静,所以也不需要梅本事部署安排什么,每就是浑浑噩噩上班来下班走。如此过了一个多礼拜,梅本事又请了两假,不知道失去看病了,还是有什么事,只是再回来之后,忽然百病全消精神矍铄,每神采奕奕,精力足满竟然把手头挤压的不少陈年旧案,全都整理一遍,重新发下来,让洒查。这可压根不像他能干出来的事儿。不过梅本事忽然变得勤勉了,手底下人自然也不敢太懒散,成外出走访旧案,查究线索每累的贼死,个个怨声载道。韩大胆儿起初也觉得梅本事转变的非同寻常,但随后看梅本事并不是装样子,而是的确一概颓势,作势雷厉风行异常勤奋,也就不再深究,他忽然性格大变的原由了。不过他可不知道,梅本事这反常的表现,正隐含着一场轩然大波,却又将是一场凶杀恶斗!话就到腊月初八了,再有二十来就年三十儿了。老话,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糊窗户、二十六炖锅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贴倒酉、大年三十坐一宿。腊月二十三是祭灶,传这要送灶王爷上,向玉帝禀报这家人一年的善恶功过。所以这祭灶要用糖瓜年糕等物供奉灶王爷,其实就是给灶王爷行贿,让他吃糖瓜嘴甜,跟玉帝净好话。连灶王爷骑的马,都要供上草料凉水。其实所谓灶王爷骑的马,又叫灶马,还有名叫高脚腿子,或者穷蝉,就是种类似会蹦跳的虫子,常在阴暗油腻的厨房灶台出现压根跟马一毛钱关系都没樱至于这糖瓜,是麦芽糖加江米粉制成的,要用熟江米粉和熟黄豆面混合制作,做好之后,豆香浓郁。祭完了灶,孩子也就都分着吃了。二十四、二十五这两,家里要扫房,糊窗户纸,要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过大年。二十六这要炖锅肉,因为过去日月艰难,哪像现在,能吃肉,吃得人都腻了,老时年间都盼着过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