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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折梅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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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竟是朝廷,只道今生都难报大仇了,有如此恐惧、悲绝之心,也属正常。夜无眠见她无声哭泣,心下略慌,连忙放下酒壶,去拭她夺眶而出的眼泪,反被她一把抓住手,悬滞在身前。也不乱动,只是痴呆呆地哭着。夜无眠感受着这柔嫩小手上的力道,饶是他有内力傍身,此刻也被抓得有些生疼。没有二话,任由抓着,心疼地看着她那毫无血色的脸,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这般哭泣,若在其他场合,早被人留意到。幸好两人坐的这一桌,是在角落中。客栈灯光本就无力,照到这里,更是幽暗。再加上周围乱糟糟一片,这场上数十余饭客,毕竟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这时,陡然听得巨响迸发,一张椅子当空坠下,摔得稀烂。饭堂内食客无不惊惧,烦闹的议论声戛然而止,都往那坠椅处看去。夜无眠的手,按回腰间竹剑上戒备。只见一人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身若惊鸿,迅速掠过各个座位,直抵那刘承空处。待这人停下,手已掐住了刘承空咽喉,夜无眠才看清他的样貌。是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身着黑色劲装,面容冷厉寒俊。背着一柄不带鞘的黑铁宽刃,明晃晃的刀身闪烁着寒光,刺人眼目。这人才一出场,夜无眠就感受到压迫感贴着身子袭来,一种烧灼刺痛、汗毛倒立的不适感,爬满全身。惊愕之余,连忙运功抵御,所幸他的心经内力,已颇为可观,循循善诱之下,终于抗衡住侵入体内的外力。他连忙往洛湘竹看去,却见她神色如常,不觉有什么异样,这才稍稍放心。至于饭堂内的其他人,除了少数人还能安坐以外,大多比他都更为不堪,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却连半句呻吟声,都不敢发出。可见这黑色劲装男子的压迫力之强。夜无眠也算是在武学一途,颇有些心得之人,知道这所谓压迫感,不过是一个人的内力,强大到足以慑人心神的地步罢了。由此看来,黑色劲装男子,当是一名武学高手无疑,即便不看内力,光以速度论,也能冠绝梅山一带了。他心中颇为忌惮,一颗心脏怦怦狂跳。自年幼习武以来,这名男子的武功之高,是他生平之所仅见,以自己目前的武学修为,断不是其对手。幸运的是,这人出手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那刘承空。他虽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只是当此非常之时,肩负着保护小姐的重任,不可节外生枝;这黑色劲装男子,看上去又亦正亦邪,不知是敌是友,自己这边绝不能贸然出手,还是按兵不动为好。黑色劲装男子把刘承空捏得快死了,才猛然放开,冰冷的嗓子挤出寒鸦一般的声音:“你说洛凡溪死于朝廷之手,证据。”他说话简单、吐字短促,刘承空却丝毫不敢怠慢。趴在地上痛苦咳嗽几句,干呕两下,稍得缓解,便连忙朝他跪下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都是听孙衙内所说的。今日逞口舌之快,一时孟浪,转述出来,还望大侠饶命啊!”刘承空体会了一把濒死体验,知道今晚是遇到硬茬子了,哪里还敢迟疑连忙把消息源给说了出来。黑色劲装男子表情无悲无喜,沉默片刻,又道:“孙衙内,哪个孙衙内”刘承空急道:“安化县知县孙大人的小儿子,名唤孙默的便是。”“他还说什么了”刘承空酒醒了大半,翻着白眼努力回忆,猛然道:“除了怀疑是朝廷所为以外,他还说,说洛凡溪,同时死在了江西和四川两个地方。”咽了咽口水,卖关子一样停顿了下来。黑色劲装男子眉头横挑,还未说话,就把刘承空吓得一个激灵,不敢再卖弄,赶紧解释道:“大侠饶命!小的意思是,人只有一个身子,要么死在江西,要么死在四川,哪可能同时死在……两个地方可这洛凡溪却不得了,一茬从江西庐山来报丧的说,洛凡溪于某年某月某日,病殁于庐山某某峰;一茬从四川成都府来报丧的,说他于同年同月同日,在成都府的一个客栈中溘然长逝了。两茬人齐至,说得都仿佛在现场,目睹了其死一般,令人分辨不出谁真谁假。后来孙县令听得不耐烦,截留住这两拨人,另选了人手,打发去洛府报丧了,对洛家人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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