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里约热内卢的第一天
前方是一栋十层高的假日酒店。
卡莱娜后半程几乎都在往坡上开,等到车子穿过铁质栅栏门、一路沿着小路驶进小广场,沃森已经能够俯瞰小半个里约热内卢城区了。绿木和雕饰从前院小广场开始朝两边伸展,午间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将那些大理石塑像映出闪亮斑点,要是把房间数量再精简小半,那就算得上是一坐小型庄园了。
典雅而又不至于奢华。
显然,能住进来的客人至少都有点小钱。
沃森把目光从旁边的泳池收回,给自己套好了兜帽和墨镜,背着包默默跟在狼妈身后。他现在没什么聊天欲望,毕竟等会就要见到米歇拉,一个多月时间没碰面,也不知道蝴蝶刀小姐会有什么反应。经过那个起飞前的吻,两人的关系实际上已经无法再找借口掩饰了,就像曾经的美国队长史蒂夫和佩姬·卡特一样,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不揭破而已。
好吧,沃森先生和蝴蝶刀小姐毕竟亲亲抱抱这么多次,总好过那对倒霉的准情侣。
叮——!
观光电梯舱门关闭,开始缓缓爬升。
楼层按钮的亮光逐渐跟着向上走,沃森面朝观光玻璃,前方就是里约热内卢城区,更远处则是湛蓝的海岸线。卡莱娜以为漂亮男孩在看风景,笑着说了一段导游味十足的介绍:“这景色是不是很好看?我给你留的房间还有单独观景阳台,到了晚上你可以自己慢慢欣赏。”
“嗯,谢谢。”沃森的回应有些平淡。
他其实在看玻璃中的自己。
那张脸逐渐随着光线角度的转变而倒映出来,沃森缓缓摘下墨镜,盯着自己的眼睛。直到3月7日转机那天,他仍然还处于女性形态,现在算起来,已经维持了近2个月时间。越是回想自己这阵子做过的事情,沃森就越是能够体会到男女两个角色之间的巨大差异。
当前往里约热内卢的飞机终于离开跑道以后,他看着窗外云层,第一次感觉到莫名的不适。这有点像是假期结束、被迫回来上班/上学,之前有多么自由自在,如今就有多么拘束和不舍。尤其是“环境”彻底换过、真正“坐到教室里”,回忆起熬夜打游戏的快乐时光,这种感觉就尤为明显。
就像被套进笼子一样......
仿佛,沃森先生和沃森小姐已经是两个不同的人。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明白了那股莫名不适的含义。
愧疚和负罪感。
之前得出的结论其实无比正确:沃森小姐乐于放纵,随心所欲,享受宣泄欲望的畅快;而沃森先生选择了约束他自己。但不论找什么借口,他们两个都是自己的一部分,不该以此为曾经做过的事情开脱。严格来说,从沃森小姐甘愿被无面护士莉莎抱进浴室的那一刻开始,这个“角色扮演”的性质就已经彻底改变。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及可能的无数次。
再到后来,面对刚刚感染到手的女伯爵一家,沃森小姐就没有太多心理负担了。黑光仆从本就不是人类,甚至不算智慧生物,它们不会背叛自己,就算如何虐待,这些生物也不会产生不满,仍旧对自己忠心耿耿。如果往偏颇了看,它们和会动的充气娃娃、甚至是奴隶也没什么区别。谁会因为碰了充气娃娃而感到愧疚?
怎么可能呢?
那时的她,就是这样欺骗自己。
不得不承认,“扮演”沃森小姐时整个人都处于兴奋和愉悦的状态,就连看待问题、处理事情的方式都有所不同。可脱离这个角色之后,这些感觉逐渐褪去,理智重新占领高地,沃森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走向了最不堪的那条路。他没有将自己真正摆到女性的位置和角度,而是将这一切当成游戏为所欲为。除去性别因素,自己所做的无疑也是放纵。
最明显的一点,如果将米歇拉、沃森小姐和黑光仆从们的性别完全倒转,这一切就会完全变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