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人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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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我便不再理会这兄弟俩,取上挂在肩上的一大盘缠了黑狗毛的绳子,一头系在地井旁的大铁环上,顺着绳子就快速滑了下去。
张汉卿在上面挂完镜子后自会下来帮忙,因为我要到阴龙潭下把那口棺材拉上来。
直觉告诉我,这一切的根源就在那口棺材来,若不将事件从源头上解决,这寨子将被她们母女俩的怨气所吞噬,变成一座人间鬼寨!
这是我第二次下阴河,底下的水依旧阴寒刺骨。我想想找找刚掉下来的人,看有没有活口,没想到连条尸首都没找到。
太他娘的邪门了,这些人跳下来后难不成会遁地?
就在此时,暗河深处隐隐传来女人温慈的歌谣,同时又传来那音乐怀表的叮咚声。
本暖入人心的土家谣,此时却格外的骇人。
突然心生不好的预感,赶忙向阴河深处快速涉水而去。
这水里的尸魔都已爬出去围攻寨子了,而眼下估计已经被寨子外的那一把凤凰火烧得连渣都不剩,所以此次一路顺畅无阻。
鬼灯笼别在腰间,一路上并没有半点阴气感应,不远处就是阴龙潭了。就在此时,鬼灯笼里的火突然墨绿一片,幽灵的火光照在岸上,竟然看见十几个人跪在阴龙潭龙边上。
而潭边上则坐着一个白衣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低声哼唱着那首土家摇。
暗淡而幽绿的火光照不清她的脸,却能隐隐感觉到她很美,若山鬼道人画里的那个女人!
莫非正主自个从棺中出来了?我脑门上顿时头皮发麻,不禁咽了一口口水,进还是退?
可一想到李大锤还在上头苦苦支撑,当下便往嘴
里灌了一大口雄黄酒。
酒壮怂人胆,当即提着阎王勾子就上了岸,对那道白影说道:“尘归尘土归土,纵然生前有万般苦楚冤孽,已拉了这么多人下来,该收手了!”
这白影对我的喝词置若惘闻,仍闻哼唱着唱谣,佛若安慈地哄着怀里的孩子入睡。
那凄楚让人心碎的歌声在诡寂黑暗的山洞中回荡着,有种说不出的心痛、凄凉。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道:“当今这世道生不如死的好,既然已死就该入土为安,只要现在肯收手,我定为你和你的孩子做一场水陆道场好生超渡,以图早日轮回,说不定来世还能再续母子缘。”
边说着,边缓缓靠近,话音刚落便接近那白影十步之距,这才看清楚眼前哪来的婴儿,又哪来的白衣女鬼,分明就是一个披头散发、混身散发着衰败死气、身穿一身女人衣服的邋遢老头。
这不是李敬山还有谁!
那动人的女人歌谣就是从他嘴里唱出来的,他怀里抱着的则是一杯木头。
这刹那我像明白了许多不解的疑惑。
李敬山不是一分两人,而是一分三人!
现在眼前这个正是他分裂出来的第三个人:他的亡妻杨雅容。
实难明白这人世间之情,竟能让一个废了活儿的人爱之入骨,失之心疯。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李老,亡者已故,岂然你本意并不想报复育你养你的故土,你这又何苦让这一寨子人跟着你倍葬呢?”
一曲童谣哼唱完毕,李敬山怔了一会儿神,眼中竟滴下一滴泪,声音温文雅儒宛若大家闺秀般,说道:“妾一家逢战乱而失散,本携女流落于此,以为饿死荒野,幸得敬山君收留,他虽不能人事,却待我如十月恋人,每日相见如初,亦视妾与前夫遗珠如子,原以为一切乃上苍所赐天作之合,可以簿幸过完此生,又岂料天不簿我人贱我…”
就在这瞬间,李敬山眼睛怒瞪、额头脖子青筋暴突,人猛地弹了起来,一腿踢翻一具跪在水潭前的尸体,恢了他原本的噪子,衰败中歇力嘶吼道:“什么故土育我,吾以余生相报。我待故土如根,故土之人却待我如贱蝼,流言胜于砒霜如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