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人(一生一代一双人……何须帝...)
情难自禁的一个吻, 很快就松开了。
毕竟在御书房,哪怕人都被雍理支出去了,也难讲会不会回来。
万一被撞见……
后果不堪设想。
沈君兆有些后怕, 更多是恼自己这般失了规矩。
雍理呆呆看他, 半晌蹦出俩字:“阿兆。”
沈君兆哪还敢再看他。
偏生雍理不放过他:“这样的失礼, 朕还要。”
沈君兆:“………………”
“诶……”雍理急了, “你坐那儿去干吗?”
沈君兆不仅不给他失礼了, 还起身去了书案对面, 同他隔了将近四五尺!
雍理这就要跟过来,沈君兆定声道:“陛下若是不复习功课,我就先回去了。”
雍理哪还敢动, 老实坐在龙椅上, 眼巴巴看他:“只准你放火, 不许朕点灯, 阿兆你好不讲道理。”
沈君兆整理着散乱的书卷。
雍理舔舔唇, 又道:“子瑜……”
哥哥二字没喊出来,沈君兆低声道:“陛下!”
雍理毫不客气地笑出声:“好了好了, 不招你。”
杀手锏要省着点用,回头沈君兆听多了不当回事了, 他该怎么逗他!
于是两人面对面坐着, 一起整理乱七八糟的书案。
都是些琐碎至极的事, 却因为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而觉得异常甜蜜。
若有天长地久, 就停在这琐碎中也未尝不可。
念及天长地久, 沈君兆便恨自己痴心妄想,只能岔开话题, 让自己冷静一些:“乌弘朗学问可以,但为人太过耿直, 陛下若想他入朝,只怕难以驾驭。”
雍理道:“无需驾驭,朕只是想树个标杆。”
沈君兆知他心思。
大雍开国后,因先帝早亡,幼帝又在学政,朝政全落到了沈争鸣手里。
沈争鸣是什么身份,百年世族中的世家大族,他倾慕先帝才干,选择追随于他,是感觉到了世族冗长,不破不立。
可惜他远没有先帝的气魄和果决,也因生在泥沼而离不开泥沼,他本期望着先帝能大刀阔斧颠覆中原格局,让圈地不复存在,让百姓重见希望,让盘根错节腐朽不堪却死而不僵的世族溃散重组。
然而先帝一腔抱负,未能施展,却早早去了。
沈争鸣不得不接过权柄,他有心变革,却无力挣脱,会的只是腐朽陈旧的那一套。
甚至因为他的摄政,让这风气越演越烈。
世族凌驾于皇权。世族只拥护世族。
这乱象同那前朝末帝时有何区别!
沈争鸣疼爱雍理,与他留着先帝的血脉有关,也与他展露出的性情有关。
明明已是大雍最尊贵的人,已经走进了最核心的利益圈,却不为所动。
他胸有天下,心怀抱负,看到的哪是这巴掌大的雍皇宫,而是雍皇宫外的广袤天地。
沈争鸣渴望培养出先帝的继承人,沈君兆却心疼雍理的路太难走。
改科举、废封地,撼动世族利益,建立新的法度,给百姓自由平等。
谈何容易!
更何况这样做了,于雍理有什么好处?
天下至尊的皇帝,不需要给任何人自由。
沈君兆心疼,却也向往。
行不可为,做无用功,走荆棘路,何等勇气与魄力。
也唯有朝阳,才能破开黑夜。
雍理对沈君兆毫无隐瞒,把心中想得一五一十说与他听:“朕也不需要你多麻烦,你找个靠得住的人,扮做富家翁去资助乌弘朗,别让这刺头饿死街头。”
“朕今年说什么也要整治下科举的阅卷,断不能再让他们瞧出是哪家子弟写的,什么狗屁文章也敢评个甲等。”
“真给朕惹急了,朕自己去阅卷!”
沈君兆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