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同游

愿意进屋，也不勉强。就站在那儿，默默盯着他，哪怕不置一词，也有种静默温柔的欢喜。

于少陵被那灼灼目光盯着，越发手足无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咳了一声，好不容易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下定决心，打算开口：

“少忆，我还是带你……”

却突然说不下去，因为他看见了少忆看着他的眼神。

少忆一向是清冷的、出尘的，看着这个世界时就像在隔雾看花，没有一点红尘的气息。可如今这个眼神却不同，它太纯粹，太热烈。透着遮掩不住的欢喜和稀罕，几乎震颤他的心灵。

见他突然不说了，少忆还挺疑惑：

“带我什么？”

于少陵看着她，少忆的神情还是略有些清冷的，一双眼却因为对他太过信任，完全没有设防，显出一种孩子般的天真。

他的心蓦然就软成一团，再说不下去，头脑一热，便扯了个谎道：

“我带你出去玩吧。”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嫌给自己挖的坑不够深么？还上赶着继续添柴加火？

于少忆的眼睛却蓦然就亮了起来，如玻璃珠子一般，璀璨皎洁，好看的很：

“要去哪里？”

这还真把他问到了，其实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后，他不是在言韵阁待着，就是远离言韵阁的地方去除魔。说起来，这个世界自己都不熟悉，能带少忆去哪里玩？

但偏偏少忆又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他便只能硬着头皮道：

“去尘世、去凡间看看。听说凡间有许多好玩的好吃的，我们正好去试试。”

“好！”于少忆点头，这一瞬间，欢喜的像个小孩一般。

于少陵深觉自己的坑越挖越大，但这一刻看见少忆这样的笑容，又突然觉得一切都值得。

因为要出门，少忆太兴奋，恨不得当下就走。于少陵只能先拉住她，说好明日再出发。好在他早已经和于夫人说了由他送少忆回去，所以走的也很顺利。

出门自是要骑马，于少陵原打算像以前那样，给少忆准备马车。谁知却被她阻止了：

“不用这么麻烦，少陵，我和你共骑一匹吧。”

我俩？共骑？这会不会有点太亲密了？

于少陵心有顾虑，原想一口拒绝。但想到自己这一趟不可言说的目的，又觉得分外内疚，对不起少忆，便抱着补偿的心理道：

“好吧，我俩共骑一匹。”

少忆的笑容越发灿烂，一路上甚至都活泼了不少。

他们一路南行，正是去清虚道观的方向。离得越近，于少陵心中的愧疚之情就越盛。只能尽量宠着、让着少忆，就差没把天上的星星摘给她。

少忆有次在一个偏僻小镇里吃了份紫苏桃子，甚喜其酸酸甜甜的口感。于少陵便在那鸟不生蛋的小镇里停留了三日，每日都给她买上一份。直到少忆说吃腻了才上路，走之前还给打包了好几份，用冰块镇着，就怕她嘴馋想吃。

少忆想学骑马，他便尽心尽力教她。又看她灵力甚弱，怕她会被人欺负，教她保命三招。

总之这一路上，少忆所有的要求。不管是合理的还是无理的，于少陵都眼睛眨也不眨的就满足了。这般行事，若放在帝王家，大概就是个会为美人亡国的昏君。

但少忆却很开心，一路上她的笑容越来越多，越来越真实。

因为他能感觉到于少陵的真心。尽管有些笨拙，却那么诚挚而真心的，捧到他面前，只希望他高兴、他开心。

于少忆甚至觉得，这样的于少陵也许值得他说出所有。毕竟以真心换真心才是相处之道。

正巧这日，他们到了湘水旁。于少忆看着江水，终于下定了决心：

“少陵，这条江的水是沅江的水么？”

于少陵一肚子心事，这里已经离清虚道观很近了。他不知道究竟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