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你们聊什么呢？”看起来这么开心。

苏强看到轻音，笑容还凝固在嘴边，却忍不住抹起眼泪来了，轻音朝盛晏看过去，对方无辜地摇摇头，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们先聊会吧，我出去看看。”有意给她们父女两留下相处的时间。

苏强捧着手里的水杯也没有喝的意思，他原本就不渴，只不过想借这个由头让轻音出去会，他好从盛晏嘴里了解自己女儿的情况。他了解，轻音这孩子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有委屈就自己忍着。

这些年真是苦了她了。

苏强的眼神带着慈爱和心痛，注视了轻音好一会：“爸就怪自己年轻的时候混，没多挣些钱，弄得你上大学还要努力勤工俭学，赚了钱也舍不得买吃的买穿的，全部垫了我的医药费。”

苏强越说眼里的眼泪越是憋不住，拉着轻音的手，声音很郑重：“当年肇事者不是有赔偿款吗，我估计也有不少钱了，爸全给你。”这些钱苏强也不晓得够不够，他亏欠大女儿太多了。

“爸……”轻音微微蹙眉，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赔偿款的事，那些钱几乎全被苏爱萍花光了，光是苏眉买车就用了大半。

苏强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脸色一变：“你妈也真是的，明明有钱为什么不拿出来，你也傻，工作辛苦赚那么点钱也不知道自己存起来，干嘛浪费在我身上？”

轻音只笑着摇摇头，父亲现在身体还是太虚弱了，她暂时不打算告诉他赔偿款的事。

聊了一会苏强就有些困意了，睡觉之前还不忘吩咐轻音天一亮就让苏爱萍两人过来。

轻音带上门走出去，盛晏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朝她扬了扬：“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我买了你喜欢的小笼包。”

小笼包的味道鲜美，轻音几乎咬一口就吃出了熟悉的味道：“大学城的那一家？”

“音音真聪明！”盛晏毫不吝啬地赞美，从身后摸出来一个保温杯，拧开之后递到了轻音面前：“现磨的豆浆，你尝尝看。”

轻音接了过来，保温杯很新估计是刚买的，豆浆的香味顺着杯口飘出来，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豆浆要热的才好喝，大学城那家包子铺离这里开车也要半个小时。

盛晏是真的用心了。

轻音却没喝，捧着保温杯出神。

盛晏不爱吃包子这种东西，但实在饿了，便囫囵吃了两三个，注意到轻音坐在旁边一动不动。

“怎么了，不好喝吗？”

轻音摇头，盖上了保温杯的瓶盖，朝盛晏的方向递过去，盛晏没接。

轻音缓缓叹了口气：“你喜欢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盛晏愣了愣，没说什么，反而是异常诚恳地点头：“对。”心里有些欢喜，他的音音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可同样的，一股难言的忐忑盘旋在心上。

既然她看出来了，对他是什么意思呢，赶他走？

出乎他意料的，轻音的反应很平静，只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时候？”

盛晏微微一笑，竟然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我说上辈子，你信吗？”状似轻松地说出口，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跳得有多快，手中捧着外卖盒子也冰冷一片。

他或许可以编造一个谎言来瞒天过海，告诉她，在大学时候偶然一瞥，从此一见钟情，默默爱慕着她。

轻音信不信是一回事，但眼前的状况，盛晏不想再骗她了。这几年他背负着重生的壳子，上辈子的记忆刻进了骨子了，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可笑的是这些记忆只有他一人记得，这种日夜煎熬的痛没有人会懂。

空气一片静谧，盛晏遮住眼睛笑了笑，不让轻音看到他眼底的苍凉，那绝对不是个二十几岁青年应该有的神情。

他仿佛是个垂暮的老翁。

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怎么能以为她会相信呢。

“豆浆再不喝就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