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如意坊小倌（6）

允川顺着江一禾手指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栋红砖瓦盖成的房子藏在树林间。

两人赶在太阳下山前走到红瓦屋前，红瓦屋大门上的红桐漆掉了大半，锁虚扣在门上。

江一禾取下门锁，护在允川面前推开门，木门推开时发出‘吱嘎’声，鸡皮疙瘩一瞬间冒了出来。

常年无人居住的院落，景色萧条，石桌上落满腐烂的树叶，散发出恶臭。

允川伸手去拉江一禾，他的手不管冬夏向来都是凉的，奈何江一禾不知道，心疼的将他的手包裹起来。

男子向来胆小，这是女子对男子刻板的映像。江一禾顿时升起浓厚的保护欲，“不要怕，我在！”

两人朝后院走去，脚踩在落叶上发出‘咔嚓咔嚓’碎裂的声音，排除这些声音，地面绵软不知道堆了几层落叶。

蜘蛛借着两根廊柱织了一大张网，若多蚊虫粘在上面。江一禾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小木棍将蜘蛛网剔除。

挂在廊上的灯笼被风雨侵蚀的只剩下残骸，一阵风刮过，灯笼掉在他们刚走过的地方。

允川的手不知何时环上了江一禾的手臂，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我有点怕。”

江一禾咽了咽口水，压下心里的惧意，与允川相扶着走过长廊。

与前厅不同的是，后院的地面上有木柴燃烧过的痕迹。

江一禾蹲下拈起一抹灰，是干燥的，看来前不久有人来过这个院子。

两人搜寻起院子，他们得搞清楚这生火的人是走了还是藏起来了。找了一圈，院子里确实没有别人，心总算安了些。

先前的人留有一些干柴，江一禾将干柴堆在一起，吹亮火折子。

两人坐在火堆边上，木头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室内终于不再那么寂静。

没有水粗粮饼噎的喉咙疼，两人都没说什么，沉默吃着。

细微的月光照进正厅，破败的木椅，闪烁的火光，周围的环境着实有些可怕。

江一禾终于体会到了多层衣服的好处，她将外衫脱下铺在地上，朝允川招了招手，“过来。”

看着躺在地上的外衫，允川抿了下唇，埋怨起自己。他完全可以回京后

再找机会与江一禾相见，为何非要在如意坊拦下她，将她扯进这些纷争。

自从进了这个破败院子，允川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江一禾不免有些担忧，软声哄道：“你别怕，我守着你，明天我们就走。”

柴火只剩下微乎极微的火星子，室内比之前暗上许多。

江一禾撑着脑袋阖眼小憩，枕在她腿上的允川，偷偷叹了口气，果然说一个谎就要用另一个谎来圆。

听到允川的叹气声，江一禾询问：“地板太硬搁到你了？”

允川一愣，仰头看去，他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江一禾弧度好看的下巴，“我吵到你了？”

江一禾摇摇头，“没有。”

片刻过后，就当江一禾以为话题结束了，允川干巴巴的开口，“我其实不是如意坊的小倌，我去如意坊只是为了找些东西。”

江一禾从没想过允川会跟她说这事，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良久过后，她说：“我知道。”

允川坐起身，像是不解般问道：“大人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一禾拉过他的手把玩着，略带调笑意味的话飘入允川耳中，“如意坊那种地方，怎会养出这般矜贵的人儿。”

她没有问允川为什么去如意坊，亦或者要找什么。

允川扬起一抹笑容，但很快就压了下去，“安王与北国合作，打算来个里应外合。”

三国鼎立，月国从各个方面来说都与北国旗鼓相当，却轻易被北国攻下，原因原来在这。

“如意坊是两国交密的地方，我是…大皇女派去找证据指认安王的。”

允川不提大皇女还好，一提大皇女，江一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