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请殿下早些安寝。”她将脸藏进锦被里:“臣妾也有些倦了。”
容澈皱了皱眉。
似有些起疑:“天都还未黑透。你睡什么?”
他伸手来掀她身上的锦被。
江萤正拿着绣帕擦着眼睛,感受到锦被被他掀起。
心弦也随之绷紧。
她来不及多想,连忙转身便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她双手抱着他的腰身,不肯抬头让容澈看见她的神情。
情急之下胡乱编造道:“臣妾想起些小时候的事。”
容澈身形微顿。
他追问道:“什么事?”
江萤紧阖着眼,努力将眼泪止住:“臣妾想起在永州城里的事。”
“那时候臣妾也养了只狸奴。它也生得圆润可爱,臣妾至今都还很想念它。”
“狸奴?”容澈的脸色再度沉下:“你哭了半晌就想起只猫?”
江萤硬着头皮继续回想:“臣妾还记得在永州城里住过的小院,巷口有株百年的银杏树,每到秋天的时候王妈都会过来卖银杏糕……”
许是将脸
埋在他衣襟上的缘故。
擦在眼尾的辣椒水渐渐被蹭没,江萤也缓缓地止住了眼泪。
她悄悄松开环抱着容澈腰身的手,吹熄风灯转过身去:“臣妾有些倦了。殿下也早些安置吧。”
容澈独自站在榻前的黑暗里。
他的胸膛起伏了两道,终是忍不住将人从榻上掀起:“江萤!”
江萤猝不及防地对上他满是怒意的眼睛。
她僵坐在榻间,紧张得连呼吸都顿住:“殿下适才说过,不与臣妾计较。”
寝殿里又是短暂的寂静。
几乎可以听见容澈急促的呼吸声。
但看到江萤满脸的泪痕后,他最终还是强行忍住怒意。
他解开外裳翻身上榻:“要睡就赶紧睡。别再来烦孤。”
江萤微微松了口气。
连忙背对着容澈睡下。
红帐垂落,锦榻间的光影再度变得晦暗。
容澈睡在她身旁,辗转两道后始终没有睡意,便又睁开眼睛看向她。
江萤背对着他。
从他的视角看不到她面上的神情,仅能看见她乌缎似的长发流泻在枕间。
压在枕畔两只布兔的上面。
容澈的目光随之落去。
那分别是他与容隐给江萤做的兔子。
容隐做的兔子保持着原貌。
而他做的兔子头上正戴着顶荷叶形状的小帽。
隔着记忆看到的时候,他还未曾觉得什么。
但此刻就在眼前时,他却是愈看愈不顺眼。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给兔子戴的绿帽?
容澈愈想愈是烦躁,索性将背对着他的少女翻过来。
“江萤。”他道:“睡不着就别装睡。”
江萤茫然自他的怀中抬脸:“臣妾没有装睡……”
她才刚在锦被里躺下。
要睡过去总也得有点时辰。
容澈打断她的话:“睡不着就来办正事!”
江萤懵然询问:“臣妾还有什么事未做吗?”
上月的账本她昨夜便已理好。
要带去边关的行装如今也不必准备。
她一时半会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正事。
容澈抬手碾上她的红唇:“繁衍子嗣,开枝散叶,算不算正事?”
江萤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