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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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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

若是她贸然进去,好像便有些无礼,可让她就这般回去,却又有些放心不下。

江萤略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坐在游廊的坐楣上,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

起初的时候,祠堂内还算安静。

直到落日余晖渐尽,殿顶弦月初升的时候,祠堂内骤然传来太子的怒喝:“江萤!”

江萤坐在廊上,原本有些昏昏欲睡。

闻言睡意顿消,慌张地站起身来。

“殿下。”她怯怯应声。

正想推门进去,却又听里面紧接着怒斥道:“你这只会相信容隐的蠢货!”

江萤探出的指尖顿住。

她觉得,太子好像并未发现她此刻就站在祠堂外。

好像只是……单纯地在骂她泄愤?

她犹豫着停步,侧耳继续听着。

祠堂里的太子怒意更盛:“容隐说什么你便信什么!”

“容隐让你离开祠堂你便不敢踏进此处半步!”

“你是没有自己的脑子吗!”

果然是在骂她泄愤。

江萤轻抿了抿唇,倒也没有与

() 发病时的太子计较。

而是重新在坐楣间坐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地听着。

祠堂里的太子盛怒未歇,就这样暴躁地轮流骂着他们俩。

大多数时候是在骂他自己,少数时候是在骂她。

虽说没有污言秽语,但从他的言语间听来,他们简直像是话本子里的奸夫□□。

听得江萤忍不住地想——

若是她是潘金莲,白日里的殿下是西门庆。

那他岂不是被毒死的武大郎。

三个人谁也没有好下场。

可谓是伤敌三百,自损一千。

江萤起初的时候还听得认真,想听听有没有重要的事。

后来听来听去都是这些,困意也渐渐上涌,便倚着廊柱慢慢睡了过去。

直至祠堂外的天光渐透,喧嚣整夜的祠堂再度恢复平静。

容隐自蒲团前醒转。

交替时的钝痛袭来的同时,他看见面前的地面上有三行血字。

“将般般还给孤!”

“否则你休想让孤出席!”

“届时东宫无人赴会,孤看你拿什么去和父皇交代!”

容隐敛眉,在剧烈的钝痛中低头看向手腕。

腕间的纱布被解开,将要愈合的伤口重新被撕裂。

此刻犹在滴血。

显然是在威胁。

容隐薄唇紧抿,再度启唇的时候语声也冰冷几分。

“你若背信弃义,孤又如何能相信你不会趁此伤害般般?”

“至于接风洗尘宴的事,孤自有交代。”

他说罢,便执起供桌上的清酒,泼酒在地,将尚未凝固的鲜血冲去。

酒液四溅,祠堂的殿门同时被人推开。

明亮天光自外间涌入,云鬓微松的少女提裙迈过门槛。

“殿下。”

江萤轻声唤他,目光也同时落在面前的宫砖上。

那些血字还未完全散去。

她的目光同时僵住。

再启唇的时候,语声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安:“殿下是想反悔吗?”

容隐垂落广袖,掩住腕间正在渗血的伤口。

再抬起眼帘时,眼底的神情已趋近于平和。

他结束这几日的混乱,短暂地找到令他心静的答案:“般般,孤发病的时候并无理智可言。”

“自然也不会守信。”

没有理智,不会守信,自然不能称之为人。

从始至终,便也没有什么旁人。

不过是他狂疾缠身时所发的癔症。

江萤羽睫轻颤。

也不知他说得究竟对也不对。

她隐约觉得,昨夜的太子虽然狂躁,但即便是在骂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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