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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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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刑部官兵自月洞门前涌来。

他们向江萤抱拳行礼,又转首对魏兰因,语调冷硬:“我等奉命看守江府。请无关人等即刻离开!”

魏兰因瞠目结舌,手里的茶水都倒得溢到桌面上来。

她看向江萤:“般般,你爹他……”

江萤同样震惊。

她问面前的官兵:“父亲犯了什么罪,为何要围江府?”

官兵比手不答,转身带着魏兰因离开江府。

立在月洞门前的官兵同时往后撤去,将府内所有宾客请离后,便守到江府门外。

他们并未抄家,仅是守在江府门前,不许府内之人离开半步。

似利剑悬在颈间,随时都要落下。

江萤茶饭不思,忐忑等到未时二刻。

直至面前的午膳凉透,她终是等到江文道回府,急急从前院里赶来。

江萤起身迎上前去,放轻了语声急促问他:“父亲做了什么,刑部的官兵为何要围江府?”

面前的江文道面如土色,甚至连朝服都来不及更换,与前日里的春风满面简直判若两人。

他道:“今日早朝,上轻车都尉参少府监一干人等互相勾结,贪墨宫中银两。在冶炼军备时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以致剑出既折,盔甲脆弱如纸。若有战事,后果不堪设想。”

他说着两眼发直,似又回到朝堂上,见到那名武夫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少府监内新制成的长剑一折两断。

军士用的剑本应是钢铁打制,但那柄剑的断口颜色偏灰发白,里头明显是掺了廉价的废铁与钢渣。

他想至此脸色更差:“陛下震怒,正令刑部严查此事,怕是不会善了!”

即便江萤是女儿家,也从他的话间听出事态严重。

她羽睫微颤,小心翼翼地问江文道:“父亲……有没有?”

“没有!”江文道抬头,立即否认。

军备有误,九族尽诛。

他哪有这个胆子!

话音未落,他的脸

色骤然一变:“少府监内人多手杂。我只能保证自己未曾做过此事。”

但他没有,并不代表其余同僚未曾动过这份贼心。

覆巢之下无完卵,若是陛下执意追究,他们这些接手过这批军备的官员皆要连坐。

谁也不能置身事外。

他眉心冒汗,伸手抓住女儿的衣袖:“般般,你得救爹。”

江萤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心跳声也随呼吸而微微紊乱。

许久,她咬唇轻轻点头。

*

夜深如墨,沉静如渊。

容隐并未提灯,独自行走在漫长的宫道。

两侧游廊寂静,天穹上弦月如钩。

檐下悬挂的风灯结着深红的穗,象征着年节将近。

似曾相识的场景。

容隐眉心微皱,行走间步履不觉快了几分。

宫中的夜色深不见底,远处似有水声澹澹,混合着宫人们刻意压低的语声:“快,来搭把手……”

伴随着他们的语声响起,漆黑的湖水自四面八方涌来,迅速浸透他的衣袍,没过他的颈项。

他神情微寒,加快步伐涉水而行。

御河边的宫人抬首看见他,惊呼着四散而逃。

漆黑的御河里,似有人正在挣扎。

容隐俯身伸手,准确地握住了她的手臂。

被他救起的是一名陌生的少女。

秀脸苍白,乌发湿透,单薄的衣衫贴裹在身上,心口处的起伏缓慢而微弱。

脆弱得像只被雨水打落在地上的蝴蝶。

“江萤。”

他深深皱眉,念出她的名字。

昏迷的少女在他的怀中徐徐抬起明眸。

她的眼睛黑如墨玉,眼尾氲着胭脂般薄红,微微上扬的弧度柔媚娇娆。

“救我。”她潋滟的红唇张合着,喃声吐出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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