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的,我爹爹已经一连五六日未归家了,一直在行宫里筹备。”
那金银填做了海似的行宫路金喆多有风闻,喃喃道:“这就要来了?我们小老百姓的,不知道有没有的天缘得见圣躬,我爹别拉着我到大街上去磕头罢,想来怪丢人的。”
薛蛮子却没理会她,兀自盯着瓦蓝蓝的天穹出神。
“嘿!叫我捉住你们了!”
一声娇叱,路金喆回头,是绵杏,正叉腰看着她们:“偏你们惯会躲懒。”
薛蛮子连忙从草地上站起,路金喆也一骨碌爬起来,胡噜胡噜身上:“谁也甭说谁,你怎地过来了?”
绵杏道:“花园子里正唱戏呢,她们都在,我不爱听,过来找你玩!”
路金喆眼珠一转,嘻嘻笑道:“单给咱们点的戏,还是太太们点的?”
“想得倒美,太太们点的。”
“那没意思,又不唱《思凡》。”
她俩的嫌弃简直挂在脸上,薛蛮子摇摇头失笑不语。
绵杏好久不见金喆,巴巴的揪着她的衣袖,同她们说悄悄话:“我刚刚往前头去,听我家太太和别个说话,有一件大事唬得我一跳,闵州周家的三姑娘,叫嗣音的,你们还记得吗?”
“记得!她父亲官至儒林郎,前年芒种祭花神,她还来了呢,写的一手好诗文。”
“嗯,同我一样都是妾生的,却也有个不一般的哥哥,可是在朝里当将军呢!”
“她殁了!”
路金喆大惊:“怎么会?生病?”
“外头说是染病,其实……这话叫我真难开口,我悄悄说与你们听,你仔细别漏出风去。”绵杏把听来的新闻三言两语说给她们听。
路金喆瞪大眼睛,联想起那些沸沸扬扬的谣言,夜御五女,专寻高门广厦之家……心里发沉:“真可惜了那姑娘。”
绵杏想的比她多,“我妈说,这会儿有女孩的人家能结亲最好,别到时候着急起来‘拉郎配’!”
所谓“拉郎配”[注],乃又是一民间恶俗,据说是前朝时帝王选女充盈后宫,一茬一茬的,几乎把江南好女都屠戮个遍,老百姓不堪受苦,一旦风闻有采女诏书,一夜之间便将女儿婚配他人,三书六聘全然不顾,更时有十二三岁幼女婚配六旬老翁这等不顾人伦的惨案发生。
这便是拉郎配,幸好本朝开国皇帝是位巾帼女子,立下森森家规,至今几代裴氏皇帝,都没干过这等荒唐事。
“拉郎配是哪个年月上的老黄历啦,不会闹到那地步的!”薛蛮子自然比她们见识的多,忙安抚道。又想起野史杂闻上说的‘拉郎配’惨案,心里发麻。
“我,我才十三,”绵杏一脸发愁,“我妈可别把我配给个老头!”
路金喆笑了,搡了她一把,“我说你忙忙的着什么急呢,原来是想这茬。”
“我拧你的嘴!”
三个人一边闹,一边往热闹的地方走去。
因后花园与前院男宾们憩息的地方都围了锦帐,她们便隔着锦帐溜达,听那头哄哄嚷嚷。
路金喆几次跟蛮子绵杏发牢骚:“这辈子要托生个男孩,该有多好!”
绵杏揶揄:“净想美事呢,当男孩不得成家立业啊,不得吊脖子念书考取功名呐。”
正说着,忽见前头锦帐处钻进一个青衫的小厮,唬的三人吓了一跳,路金喆大着胆子叫道:“站住!”
薛蛮子:“这不太好罢,我们走吧……”
路金喆摇摇头:“青|天|白|日|的,能把我怎么着?你!转过身来!”
她一贯胆子大,脾气也不小,最会虚张声势,那青衫男子果然被她喝住,转身——脂粉敷面,两颊飞红,竟是个假扮男装的姑娘。
路金喆摸不着头脑,“你是哪家的女眷?怎么从外头翻进来?”
青衫女子抱拳做了个揖,讨饶的笑道:“我是前头唱戏的,《八大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