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选将到来(重修版)
已是子时,永寿宫的鎏花并蒂莲花灯暗了下来,剪瞳连忙添了灯油。
殿里才亮堂了起来。
春兰和剪瞳齐齐关了殿门,雍正同宜澜倚坐在榻上,任冰鉴边的风轮鼓吹着,极沁凉。
雍正翻来着大选的画册,只披着单薄的里衣,面容清俊柔和。在柔光映衬下,温情脉脉。
宜澜忽而一笑,捻起一粒樱珠塞进雍正嘴里:皇上瞧着秀女这样仔细,当真是为了孩子们相看,还是为了自个儿?
雍正抬眸,微微怔忡。
自从容儿入府,府邸内外都称年侧妃得宠后,自己与嫡妻便似乎有了隔阂,不再是从前那般亲密无间。
今日皇后这般,倒是颇有年少时的情趣。
雍正敲了下她秀巧的鼻尖,笑道:如今都是做皇玛嬷的人了,还这么吃味儿。
宜澜笑着嗔怪:还不是怪皇上看得太认真。说是来看臣妾和弘景,谁知道竟巴巴儿地看起了画册。
提谁来谁,宜澜话音刚落下,霞碧色纱幔床榻上便出现了一个朦胧的小身影。
弘景迷迷糊糊地刚睡醒。
下午之时,小弘景去了翊坤宫同福惠玩了好一会儿蹴鞠,准确说就是福惠在侧边踢远了蹴鞠,弘景便傻乎乎地跑过去捡回来再递给福惠。
来来回回的,弘景累得白玉色的小脸染上了绯红之色。
福惠心疼傻弟弟,可奈何弘景乐此不疲。
嬷嬷唤了好久,弘景仍不回去。年贵妃出了殿门替两个孩子擦汗,往日总是淡淡的唇色倒有些红润了。
见着小泼猴还未归来,宜澜兀自叹息后,便亲自乘了软轿去翊坤宫接他。
到了翊坤宫门口,宜澜瞧见了坐在院中,穿了蜀锦灰长褂的年贵妃,笑着看孩子们打闹。
因着当日误会年氏下毒一事,宜澜心里难免歉疚,挥手免了她的行礼:你身子不好,起来吧。
年贵妃:是。
年贵妃起身,因为种种旧事沉怨,两人之间也并无什么交涉的心思。
两人同坐在殿外的鹿角椅上,树影幢幢,只闻摩挲树声。
过了半晌,弘景瞧见额娘来了,才扬起小脑袋跑过来:额娘,走。
福惠福了福身子,凑近宜澜:皇额娘,这蹴鞠让弘景带走吧。
宜澜轻笑:好孩子,弘景不是喜欢蹴鞠,是喜欢同你玩儿罢了,不过多谢你肯舍爱了。
临别前,弘景回头看了眼略微有些不舍的年贵妃,宜澜感应到目光,也回头看向年贵妃。
两人对视,宜澜看向年贵妃孱弱的身姿,忧郁的面容,有些心绪浮动。
这些年,她又得到了什么呢?子嗣大多夭折,帝王之爱又缥缈无依。
宜澜眸底的晦暗散去,只留下澄澈与宁和。她看向年贵妃,低声道:咱们都放下过去的事儿吧,好好守着福惠。
在这深墙宫闱之中,不必太纠结于情爱缱绻,不必太过于在乎某些人、某些事了。
思绪回转,宜澜看向从床上一骨碌溜下来的小弘景,用力抱起他来,颠了颠他肥琤琤的小屁股:怎么了?偷听额娘和你皇阿玛说话。
雍正看向弘景,摸了摸幼子愈发昳丽俊秀的小脸,小娃娃鸦睫细长,能勾人魂魄似的。
弘景看向雍正怀里的画册,指向其中一位相貌妍丽的秀女:阿玛,谁?
他可听到了阿玛提到的选秀了,若真要再一批年轻和花苞似的秀女入宫,岂非给额娘添堵?
皇阿玛都是做皇玛法的人了,怎么还是非得纳清丽可人的格格入宫呢!
弘景气势汹汹地看向雍正,圆圆的眸子虎瞪着,可落在雍正眼里并无震慑力,像一只圆滚滚的波斯猫儿瞪了眼睛乞食一般。
雍正不明所以胖儿子怎么突然气势汹汹的,只是搂过他来,摸了摸他撑得圆溜溜的小肚子疑惑:还没吃饱?
弘景:...
雍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