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个新格局

这是一个注定素白的冬天。

汴京是白色的。天子大行，但因为是意外，宫里不及准备麻衣，只好去征，一时之间京城的麻布卖得极贵。

宋徽宗赵佶死状凄惨，可谓尸骨不全，他一生求仙问道，重用林灵素、黑光上人等装神弄鬼之辈，吃过无数“仙丹妙药”，渴望羽化登仙，最后连尸身都要捡起缝合，给六扇门和仵作都出了个难题，最后诸葛正我拍板，取了丝绸塞进他的胸腔，又把赵佶倒下的地方方圆一丈全部掘地三尺，用大瓷罐子装好陪葬。

当然他和他的得意弟子们也很想找一找线索，但最终没有找到什么。

球场有很多草，很多人践踏，脚印无数，实在难以分辨。

无情从爆炸的刀中，找到了江南霹雳堂火药的痕迹，但霹雳堂不仅有小雷门、大雷门，六分半堂中也有一大批雷门高手，连蔡京门下也有，何况雷门还有败类把火药秘方卖给金人辽人的，听起来神秘，其实烂大街，只不过有高低之分，但显然炸一个不懂武功、养尊处优的赵佶，还用不到什么高级货。

他又从蔡京的血液中，找到了“诡丽八尺门”、“老字号”温家、“下三滥”何家和唐家堡的至少五六种奇毒。共同特征是都没有什么解药，而且数种毒并没有互相牵制，而是成为一种新的绝毒，甚至要比温家“死字号”的毒还要致命。

无情对皇帝和蔡京都极度厌恶，他虽然不相信是蔡京杀的赵佶，但也不想帮蔡京澄清什么，于是只把事实摆出，给一个“死于蔡京之手”的结论。

反正大家都看见是蔡京捅的刀，这么说一点毛病都没有。

诸葛正我苦思苦想，以他的智慧，想遍了武林名宿、归隐耆老，却也只能毫无头绪。他还在犹豫之间，就听到了苏梦枕收回金风细雨楼、杀了六分半堂的狄飞惊、软禁了雷纯的惊天消息。

于是他决定不再去查蔡京的事，顺应民意，向新君报告蔡京行刺之罪证据确凿，罪无可恕。

赵桓是赵佶嫡长子，被立为太子名正言顺，赵佶对这个儿子也颇为喜欢，父子二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大宋儒学氛围重，天子以“仁孝”治国，兼之赵桓本就认为是蔡京之流带坏了他英明的父皇，立即下令把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六人定为“六贼”，连同在赵佶身边的天师上人，让御史拟了数十条罪状，除已死的蔡京外，全部拿下大狱，黑光上人见势不对，立即逃之夭夭。这六人本就收揽的多是江湖败类墙头草，稍有良心的立即作鸟兽散，大多人甚至去劫掠老主人家眷财帛。

没了功名富贵的加持，这些人也就没有了爪牙，只能束手就擒，甚至反过来哀求入狱以免被仇家寻仇，又闹得人仰马翻，衙门捕快天天加班，四大名捕秃了两个，一时之间从大理寺到刑部牢房人满为患，竟没有多余的房间来关新的犯人。

于是诸葛正我向新君陈情，对牢狱中本就是被蔡党冤枉的官员、平民、江湖义士予以释放，赵桓正烦六贼，立即答应。又向诸葛表达了对安保问题的隐忧。

从赵桓仅有的一点理智也知道，蔡京必然不是真凶，但六贼在民间评价极坏，根除蔡党能让新皇迅速收拢人心，他也就不再追究，反倒是天天怕这个怕那个，生怕自己步老爹后尘。

诸葛正我安慰了赵桓一番，他对金风细雨楼颇有好感，本想借此让官家予以优待扶持，又忧心苏梦枕杀心过重恐酿成大祸，犹豫再三，到底没提。

诸葛走后，赵桓做太子时期的一个心腹便说道：“神侯在江湖上地位奇高，有些事怕不方便讲。臣以为刺客往往来于江湖，不如由江湖人解决。金风细雨楼苏梦枕楼主正是京城白道首领，不如让他领个有名无实的官衔，只当招安，由他约束江湖人，以解官家烦忧。”

赵桓连声称是，又问封个什么好。

这心腹道：“如今金人要与我朝攻打辽国，且说要归还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