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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那地方成片成片的山,好像叫什么远,哦,离海不远,我老乡还说带我去见见大海,唉,可惜她没逃出来。”
“行,找矿的事交给我了,您千万捂住了嘴,别透露出去。”
周氏顿时脸上笑开了花,“我就说有权不用是傻子,儿啊,你放心,娘嘴巴最严了。”
随即看儿子脸色不好,忙改口说:“让你寻矿,也是为了还无辜丧命的人一个公道!”
李诫哼了一声,没搭理他娘。
赵瑀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都用上火铳了,这还能是土匪吗?
等就剩夫妻俩的时候,她把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李诫摇头不答,半晌才说:“这事太大,只凭娘一面之词,我不敢随便下论断,等查到实证再说。”
略晚些,他一个人去了书房,想给皇上写封密信,请令调查金矿,可写了撕,撕了写,耗到大半夜,仍是一个字都没写成。
只有神机营才有火铳,什么土匪,分明是官兵!
李诫扯扯嘴角,露出个苦笑,神机营是京军三大营之一,直接听命于皇帝。
算算日子,他娘去矿山做工的时候,先皇还在。
先皇大可光明正大拿回金矿,根本不需要暗中杀人灭口,幕后绝对另有其人!
能调用神机营的还有谁?
李诫坐在椅子上,兀自盯着煌煌闪烁的烛火出神。
他想了很多,心里隐隐约约冒出个念头,难道是当今?
李诫忽然想到,在潜邸时,主子几次派他到山东剿匪,期间也调集不少官兵攻打土匪窝子。
难道当时也调用了神机营?
可主子没理由这么做啊,天下早晚是他的,何必多此一举,这完全不符合主子的作风!
或者说,有人冒用了主子的名头?
查是必须要查的,可最后会牵连到谁?李诫越琢磨,心里越乱,这封信,他到底没有写。
第二天,他吩咐书吏找来山东各县的地方志,把所有靠海又带“远”字的县城挑出来,他挨个翻看。
五天过后,他就找到了方向——招远。
接下来就是怎么查的问题,动静不能大,不能惊动官府。
手里人手不够啊,李诫有点头疼。
转眼到了腊月中旬,赵瑀准备了宫里的年礼,让李诫看看是否妥当。
李诫拿过单子一看,香稻二百斤,高粱米面二百斤,黄米二百斤,核桃仁、松子榛子各一百斤,蜂蜜蜂王浆各二十罐,阿胶一百斤,野猪两口,山羊十只,枣干、苹果、小白梨若干筐,还有蕨菜、蘑菇等若干袋,最奇特的,是章丘大葱一百斤。
密密麻麻的一大页,都是土特产。
李诫不由笑道:“挺好,请皇上也尝尝山东的风味,咱不搞虚头巴脑的派头,左一个白鹿右一个祥瑞的,这个就挺好。”
赵瑀指指桌上的玉石摆件,“高家送来的年礼,是他们自家玉器厂出的玛瑙摆件,我看着雕工不错,就收下了。”
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玛瑙石榴,顶端裂了个口子,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籽儿来。
若不是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个石榴。
石榴有多子多福的寓意,正好契合李诫的心意,他哈哈一笑,“这个年礼好,高掌柜心眼够活泛的……”
李诫突然愣住了,喃喃道:“高家是不是开着石料场?”
“是啊,你不是知道吗?”
李诫默不作声,闭目半躺在大迎枕上,足有一刻钟方矍然睁目,大笑道:“放着这么好的人不用,真是糊涂!”
他抱着媳妇儿“啪滋”一口,“瑀儿,你可给我解决了大难题。”
赵瑀莫名其妙问道:“我解决什么了?”
李诫眼中闪出欢悦的光芒,满脸的兴奋,“蛇走蛇道,鼠走鼠路,商人货通天下,必然有他的门道,我让高家去帮我提前踩个点儿,探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