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会

林噙霜虽被禁足，可盛纮心头惦记着，晚上偶尔去林栖阁坐坐。

“纮郎这几日辛苦了，还是别住外头，搬回来住吧。”林噙霜想着第一步就是要让盛纮留在她的林栖阁，才可以方便吹枕头风。

“过几日再说吧，等墨儿的事过去了，再往回搬也来得及。”盛纮婉拒。

林噙霜见一计不成，说道：“纮郎，六姑娘的婚事定了小公爷，五姑娘也有大娘子为她筹谋，定然也是官宦人家，唯有我们的墨儿，姐妹都嫁入豪门大族，就她一人嫁给寒门子弟，怕是不妥啊。”

“你们这些院内的妇人啊，是不懂这些查看书生的门道。”

“是，纮郎的眼光看学生，那自然是一等一的，只是不知道这女子选夫婿，未必要求功名，只求人好、心善，图个穿衣吃饭罢了。”林噙霜哪里只求人好心善，她在乎的不过名利二字，“只是这文举人家境实在是贫寒，若咱们墨儿嫁过去，那恐怕是要先吃二十年的苦头。”

“人家家里不至于如此贫寒，那只是家底不大罢了，可这孩子才华斐然。”盛纮好意劝说，毕竟林噙霜是他宠了十多年的妾室，墨兰自小也是受他宠爱，这才费心找了这个合适的人家。

林噙霜并不领会盛纮的一番好意，痴缠道：“纮郎，纵然他才华斐然，日后能够封侯拜相，我也不眼热，我只求墨儿有口热饭吃。纮郎，你就疼疼墨儿吧。”

盛纮听她一番话，知晓她对他为墨兰选的夫婿不满意，愠怒道：“看来，你对我找的这个女婿是不满意了，既如此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你就直截了当跟我说了，也省得我白费口舌。”

林噙霜还想辩解，被盛纮止住，说道：“我去书房。”

“纮郎，你误会我了。”

“我没误会。”

盛纮耍袖离去，看着自小疼爱她的爹爹在她的终生大事上如此不上心，墨兰止不住哭泣，林噙霜想要安慰女儿，却被墨兰生气推开。

林噙霜见此，也是心痛：“墨儿，你放心，你爹爹不帮你筹划，阿娘我帮你筹划。”

墨兰赌气说道：“我连这大门都出不去，任你是多好的巧思，我出不去又有什么用！”

林噙霜说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镇定不乱，你说你出不去，那出门便是了。好墨儿，周娘子帮你打听过了，这月十五，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要去玉清观上香，这便是你的好机会。”

林噙霜自以为人脉了得，却不知这是明兰让人故意透出去的消息。她只不过是让那女使在假山旁边说起她为生母添香油钱的事，让另一个女使在旁说起在玉清观听到永昌伯爵府的人会在这月十五去上香。若林噙霜是个知羞耻的人，若墨兰是个自尊自爱的好姑娘，那她的一切算计都成不了真。

“爹爹不让我出去，我怎么出得去！”墨兰跺脚道。

林噙霜说道：“如今此事，只能兵行险着，孤注一掷了。若依我的意思，你就得忍下委屈，丢掉廉耻了。”

墨兰本质上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听自己阿娘说要她丢掉廉耻，惊慌道：“啊！”

林噙霜只觉得女儿此刻的矜持太过天真，恨铁不成钢道：“你若不去，那你就乖乖坐在这里，等着你爹爹拿个举子回来，随便打发了你！从此以后，你永永远远被华兰、如兰、明兰压在下面，你在她们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墨兰被自己阿娘的话吓道：“我，我不要嫁什么举子！我若嫁了个举子，隔壁院的都要笑掉大牙去了！”

“我的好姑娘，谁都是难着难着过来的。若我当初也是犹犹豫豫，哪有今天前呼后拥的好日子呀，我若不是抢着将你三哥哥怀在肚子里，那我早就被盛家赶出门，流落街头了呀！”

墨兰此刻已经决定丢了所谓的廉耻，只为了日后的前程似锦，说道：“母亲说得对。若是能嫁到伯爵府，什么委屈，什么廉耻，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