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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木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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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木面光滑圆润,保养得极好,应当已有些年头了,侧面挂着把精致小巧的铜锁,锁面上隐约刻着一个年份。

昭明二十一年。

这是赵恒出生的那一年。

月芙双手捧着盒子,重新跪坐到榻边,心中渐渐有了点猜测:“将军,取来了。”

苏仁方拿着巾帕吃力地擦擦额头上的虚汗,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枚有些古旧的铜钥匙,递给她:“你打开看看吧。”

月芙依言接过钥匙,打开那把铜锁,掀开匣盖。

匣中放着一封边角卷起泛黄的信,信上压着一只小小的荷包。

“这是八郎的母亲在临终前几日写下的信,信中写明八郎当初被送到我身边的种种内情与波折。”

苏仁方说着,用温和的眼神看着月芙,示意她将信拆开。

月芙听罢,顿时觉得手中轻薄的纸张宛若千斤之重。

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亲眼见到的赵恒沉默孤寂的样子,和天家父子兄弟之间的生疏与隔阂,她没有立刻照做,而是问:“将军,信中的事,郎君可知晓?”

苏仁方憔悴的脸上隐现出遗憾和感慨的神色,摇头道:“他幼时倒是问过我两次,我不答,他便没再问过。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告诉他真相,只盼他这辈子都不要知晓。如今……我也不知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近来,因贺延讷忽然被押送至京城,河西又起了战乱,不少朝臣对太子颇有微词,对圣上将此事压下,始终不曾了结也疑惑不已。

他虽病着,却日日留心边地战况,每日都让人去打听送来的消息,知晓一切进展顺利。这几日,更是捷报频传。

一向不起眼的赵恒,似乎在短短几个月里,吸引了朝中越来越多的关注。这位从前默默无闻的年轻皇子,似乎已一战成名。

这样的局势,是苏仁方过去许多年一直想避免的。

可躲了二十年,终是到了这一天。再要收敛锋芒,已然不可能。

他左右不了朝局,左右不了圣意,更左右不了天意,一切仿佛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在他神思游离时,月芙捧着那封信,犹豫片刻,还是拆开了。

泛黄的脆弱纸张上,是一列列娟秀流畅的字迹,运笔之间,如行云流水,观之便能让人联想起一位温婉美丽的妇人。

月芙的紧张不安几乎一下子就被一只温柔的母亲的手抚平了。

她沉下心来,细细阅览信中内容。

洋洋洒洒近千言,将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一一述来。

从偶然有孕,胎相不稳,到入寺祈福,路遇疯道,再到拼尽全力,生下幼子,月芙看得宛若被一朵浪花推着,一会儿飞上云巅,一会儿坠入波谷,心情几度起伏,最终忍不住泪湿衣襟。

信中,王氏虽未对今上赵义显横加指责,可字里行间,分明透着难以消解的郁结与失望。

难怪赵义显对赵恒这个幼子,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平日,父子之间的相处,亦透着微妙的猜疑。

众人口中仁慈良善的君士,独独对亲子如此残忍,只为与母亲作对,便对一疯道的心口之言耿耿于怀。

这一切,对一无所知的赵恒来说,太不公平。

幸好,信的末尾,是王氏对苏仁方的千叮万嘱,要他一定照顾好这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若有幸能平安长大,将来定不要让他涉足朝堂政事。

母亲尚有拳拳爱意,临终之前,亦为之计深远。

月芙一边落泪,一边将信仔细收好,再打开那只香囊看了一眼。

里面是一缕长约寸许的头发。

“那是八郎的胎发。”苏仁方低声道,“阿芙,好孩子,我时日不多,恐再不能替他守着这个秘密了,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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