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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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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吃穿住行平起平坐的道理。

许多年以后,她才明白,不是漂亮的女人都叫太太,不是所有英俊的男孩子都叫少爷。

可等她为时已晚地领会到太太的恩情,那个慈眉善目,永远温和的女人已经从她的记忆里褪了色。

鼻尖的气息慢慢吐出,将玻璃上的雾气越凝越厚重。

纪珍棠五味杂陈地望着美不胜收的海洋。

她希望太太逢凶化吉,可是妈妈提到这件事,总表现出一种严肃过头的神情,还谨慎地叫她,一定要把别人家的恩怨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要再提。于是她意识到,大概是永远也不能再见到陈府的太太了。

恩恩怨怨随流水,一别经年,俯瞰当年一夜疮痍的海湾。

如今已经熙熙攘攘,繁华依旧。

“好想妈妈……”

纪珍棠轻喃了一句。

“什么?”钟逾白躬身,听她低低的碎语。

“我说,你时不时从高处看这些很浪漫的云,朝霞,大海啊,是不是心旷神怡?所以才修炼出一副洒脱悠然的样子。”

钟逾白弯了弯唇角:“浪漫只有与人分享时,才被叫做浪漫。”

纪珍棠笑着趴在窗上,“也对哦。”

她自顾自地说起来:“哎,我要是每天欣赏这么绝的美景,我一定没有烦心事。你看底下的人那么小,一颗一颗的,在偌大的自然面前,我们什么都不是,寄蜉蝣于天地。”

说着,想起什么,她问了一句傻傻的:“对了,你的飞机姓钟,那它叫什么名字啊?”

钟逾白意外地抬了抬眉毛。

他倒是没有给自己的私人物品取外号的习惯。

说是姓钟,只不过是一种权威的表达。

他想了一想,问她:“有什么好的想法?”

纪珍棠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你让我取呀,那就叫……钟老板的移动城堡好了。”

钟逾白手里拿着一张纸巾,擦着刚刚取花时沾上的一点湿湿的水珠,动作慢条斯理。他稍稍歪着脑袋

,眼含浅淡的笑意,看了她一会儿没出声,像在思考,末了,将纸巾团起丢掉,他说:“定语太古板,不如叫——阿珍的移动城堡。”

她张了张嘴巴,即刻转过眸子。

“啊,不要拿我寻开心呀……”

钟逾白看着她,姿态半分说笑,半分真切:“下次飞行前,让人镶在机身,以后它就有名字了。”

她看着外面,权当是个玩笑话,嘴角徐徐地绽开一个笑。

能够把她哄开心的玩笑。

……

这一天临近中午,回学校的路上,她坐在他的车里,头靠着车窗睡着,被撞醒了一回,她轻轻“嗷”了声,揉揉脑壳。第二回险些又要撞上,钟逾白眼疾手快地托了托她的额角,轻轻地将她脑袋掰到自己的肩膀这一侧。

纪珍棠没醒,咂咂嘴巴接着睡。

她卸了妆,饱满光润的嘴唇也是十分浓丽的艳色。

一切看起来很平静。

可是不难察觉,她的眉心总是紧紧地皱着。

只有醒着的时候,才能用鬼马伶俐掩盖掉脆弱低潮。

一闭上眼,心事就昭然若揭了。

没有了小女孩叽里咕噜说话的车厢,安静到气温似乎都变冷。

到雪园四舍对面的停车场。

钟逾白在等她醒。

他平时在车里会翻翻报纸,这时又怕惊扰到她,什么都做不了,于是只是安静地坐着,清净地放了会儿空。

丁迦陵也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钟总。”他调过头,虚虚地喊一声钟逾白。

后座的男人抬起眸。

丁迦陵指了指纪珍棠,用口型,大胆地说出心中好奇:“你为什么这么照顾她啊?”

钟逾白给了他一个眼神,没什么波澜,但丁迦陵懂了。

提醒他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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