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八章 回家

由于涉事人员过多，警方在赵家村以及周边的几个村子留了人，先送一部分人回警局，其中包括几个村长和老太太。

而在各个出口部署的警力也起到了作用，成功抓住变装潜逃的人贩子，以及几名少女。

警方趁热打铁，在几村搜集证据，收集被拐女性的口供，并在后山找到大量女性尸骨。

周局与当地公安局长共同决定，连夜审讯人贩子及几个村长。

这几人很好对付，连唬带吓就交代清楚了，都是些小喽啰。

警方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审讯，一路深挖人贩子犯罪集团，力求将之连根拔起。

在得到他们全部人的口供后，审讯老太太。

第一次审讯无果。

第二次审讯时，池柠破例旁听。

老太太被带进来，看到池柠也在，瞥了她一眼就再不看她，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无所谓的听着警方的问话。

无论警方问什么，她都避而不谈，不配合态度明显。

直到警方问道，“为什么你和儿子的关系很僵，明明都参与了买卖女性，你们之间有什么隔阂？”

这是警方问池柠村子有什么不同时，池柠说的。

老太太眉头微弱的皱了下，审讯的警察立刻发现这个问题可以作为突破口，便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

事实证明，只要找对伤疤，使劲的戳，不仅可以让犯人痛，这痛还能迫得她开口。

苍老的声音舒缓的讲着旧事。

“我也是被卖到这里的，自学过中医，你猜的没错。”她看了池柠一眼，明显是这话对池柠说的。

“当初，我也曾反抗过，得到的是一次比一次重的毒打，打的骨头都痛了，直到屈服，期间我生了两个孩子。”

两个？池柠只见到村长一个，另一个呢？

“一男一女，男孩是哥哥，女孩是妹妹，当时那男人的妈还活着，她很喜欢孙子，整日抱在怀里哄，我的女儿却没有人疼爱，吃不饱饭，甚至病了也没钱治病，因为要给她的哥哥买玩具，买零食。”

“第一次明白我沦为阶下囚的是被强.暴，第二次感到尊严被践踏，是抱着病重的女儿跪求那一家畜生，救救我的女儿，他们没有答应。”

随着她的讲述，在场人的心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狠狠揉捏。

“我只能把希望放到草药上，但他们限制我的自由，不让我出门，草药根本没有多少，好在孩子命大，活了下来。”

“可是躲过了这一劫有什么用，还不是会死。”她露出个笑，凄凉无比，她看向审讯的警察，站起身，执拗的向前伸头，由于苍老而深陷的眼窝在昏黄灯光的照射下，配上她瞪大的眼睛、突出的眼球，更显恐怖。

但她的模样，却比不上她吐出的文字恐怖。

“她被她的哥哥活活掐死了，死的时候，那家魔鬼都在拍手叫好。”

她有气无力的坐回椅子，靠着椅背，长出一口气。

“他是魔鬼的孩子，也是魔鬼，我怎么会喜欢魔鬼，怎么会对魔鬼亲近呢？”

那时村长年纪还小，早已忘记这件事，但老太太永远记得。

哪怕孩子的到来非她所愿，但母亲的天性让她爱着自己的孩子，可亲眼看到儿子的暴行，顶着天真的笑容，做最恶毒的事，她怎么爱得起来。

因为这个问题，审讯变得顺利起来，不用警方提问，老太太把所有事情都说了。

“后来我变得乖顺，取得他们的信任，可以在院子里活动，但不能出门，身边总有一个人看着我，他们对我从来没有放心过。”

“大概在我四十几岁，具体记不清了，我的婆婆终于死了，她死了，我自由多了，偷偷给家里打了电话，是空号。”

“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我联系不到父母了。”老太太看着池柠，泛黄的眼珠蒙上一层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