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青衫 40
开国以来,就设立了钦天监,甚至观星阁本身,就是从钦天监分离出去的!”
“我当然知道。”
银止川慢悠悠说:“要不然怎么叫你稳住御史台呢?”
御史台是朝廷的喉舌,一旦有任何较大的变动,介时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都必然是御史台。
林昆如果能稳住御史台,拔去钦天监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废秘术一事,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是介时提出时,必然受到极大的抨击。
首先,与钦天监相互勾结的权贵世家们是自然不会同意的;第二,即便是受利最大的老百姓,也不一定会领楚渊的情。
——举个例子,就好比有一个恶人,每天都揍你,从你家里抢走东西。起初你可能会恨他,但是如果你几十年如一日地被他抢,甚至一生下来就被他抢,从来没有人告诉你这是错的,你本不必受如此欺辱......渐渐地,你也许就会觉得被抢是理所应当,不挨打就不自在。
甚至自己为恶徒编造出理由,说服自己他们抢你是为了你好,为了让你更加勤劳......
当有一日一个人站出来,不让恶徒再抢你时,你还会觉得这个人影响了你与恶徒的关系。是多管闲事。
这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但事实上,生活中处处可见。
钦天监的存在就是其中之一。
“介时楚渊上奏,弹劾必定铺天盖地,你要为他顶住这些弹劾。”
银止川说。
“......我要想一想。”
然而良久,林昆低声说。
“想什么?”
银止川问,颇有些意外:“御史台的良心,难道你对废除钦天监还有什麽犹豫么?”
林昆摇头:“行军之中,若有人身中利箭,重伤濒死,即刻为他拔箭不是最好的选择。”
“......有时候,治国□□也是同样的道理啊......”
西淮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谈话,一直没有吭声。
直到听闻林昆说“治国□□,与医救濒死之人也是同样的道理”时,才略微流露出些许意外的神情。
“我要进宫面圣。”
又坐了片刻,数人都是相顾无言。林昆终于站起来,道:“陛下不能废除钦天监。”
银止川自然不拦他,由得林昆就去了。
只待林昆走后,西淮才突然笑了笑,道:“林公子虽然清正廉洁,但是并不愚笨。”
“哦?”
银止川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从他厌恶钦天监,却愿劝陛下不要废黜钦天监看出来的。”
西淮淡淡说:“他并不是我父亲那样一腔子傻气顶到头的人。终究是世家出身的公子啊......”
他是知世故,但不愿世故而已。
散值的钟声响了两声,酉时了,厅堂里闲散混日子的御史们都稀稀拉拉走出来,准备回家吃饭。
银止川也问:“回去罢?小厨房说今天做蛋羹蒸米,要趁热吃。”
西淮点点头,与银止川并肩走在回镇国公府的街上。
只是银止川自从和西淮做过那事之后,就总有点黏西淮。
两个人一待在一块儿,他的手就总不老实。老想这儿摸摸,那儿蹭蹭。
西淮只听青.楼的姐儿们说过,女人总会对第一个与她睡觉的男人恋恋不忘。
与失.贞无关,只是无法解释的留念。
但没想到银止川也是这样,一个风流得不行的人,怎么也和西淮睡过了,就被西淮一下夺去了身心似的。
“和林昆那个一样,喏。”
稍时,经过一个桥边时,银止川倏然顿足,俯身瞧着街边的一个布摊。
商贩站在桥头,手中杵着一根木杆,杆子上挂满了诸如小瓷兔,泥人猴子,手编布偶等小玩意儿。
商贩见银止川驻足,赶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