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升华（二）

午夜十二点，地狱厨房。

清冷的路灯照耀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那些平时炸街的混混不知何时早已经消失，只剩下老旧肮脏的报纸在冷风中呼啸而过。

整个城区出奇的平静，那些居民，那些生活在这片地区的生物全都在莫名的影响下陷入了沉睡。

不知来处的黑暗如同海啸一般把这些房屋淹没，把那些游动出没在黑暗中的生物卷动限制在这片区域。

上百万人的信仰之力，灵性力量在灵性的世界里汇聚成足以淹没整个地狱厨房的莹白雾气。

两种不同颜色的雾气在两个不同纬度的世界中同时存在，相互影响又相互对立，以一个微小的点连通在现实。

餐厅位于无形雾气的中心，在李修力量的影响下，那些雾气顺着信仰网络不断翻涌凝聚，最终变为漂浮在雾气中的点点银色亮光。

如同大海，恒星汇聚的星辰大海，这些释放出眩目光芒的灵性物质化作旋转在地狱厨房上空的银河。

餐厅里的众人都已经退到了角落，远远的避开中央的紫黑色血肉，不对，那不是紫黑色，是一种近似于紫黑色的无法用理智存在描述的诡谲事物。

无数狰狞的人脸在皮肉上闪烁挣扎，无上浩瀚的威压慢慢溢出，让观望众人慢慢疲软，仿佛失去了呼吸的力气。

混乱的呓语像是蜿蜒的藤蔓把人的脑海搅成腥臭的泥浆，所谓的智慧在这种伟岸面前被践踏，狂乱的尖锐舞曲刺破耳膜，击穿理智。

空间破碎，有着巨大的，无法全部看见的巨大躯体一闪而过，有着疯狂的注视，又影影绰绰的影子……

那些坚硬的砖石化作滑腻柔软的血肉，飘动摇摆的帷幕碰撞间发出刀剑的铿锵，心脏被冰凉的名为恐惧的手臂攥紧，捏碎，混着血肉涂抹在情绪的画壁。

不该存在的色彩在纠缠碰撞，让人作呕且无法分辨的混乱光线在空中蜷曲，所有人的过去和未来都搅动成了恶心的乳白色浓稠浓汤。

宏大的吟唱从李修增殖的紫色血肉之中传出，粗大的触手疯狂拍打着，搅碎了所以能够触碰到的东西，那些无序眨动的迷离瞳孔，长着扭曲牙齿的怪异口器组合成了一张丑陋怪诞的脸。

那张让人作呕，恶心，厌恶的脸就像是随意泼洒的色彩被泼上泥浆，浸没滚油，在用碎裂的镜片反射，折射千百遍最恐怖，最邪恶的画作。

意志在这里被粗暴的撕裂，随意的组合，上百万人的梦境被搅动揉捏。

神灵在这次疯狂的舞会中诞生，祂将突破凡物的命运，时间，命运，物质在也不会成为他的限制，力量的大小在也无法形容祂的伟岸……

曼哈顿的一处公寓，刚刚睡下的尼克弗瑞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呃——啊。”

揉着酸痛的眼睛，缓了一下，尼克弗瑞拖动干涩的骨架，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从沙发上坐起身来。

李修，愚者教会，克苏鲁神话，九头蛇，皮尔斯……

各种各样的事压在这个沉默的特工身上，他独自谨守着世界最黑暗角落的秘密，守望着最可笑单纯的光明。

无关于理想，无关于欲望，他的一切动力都源于更伟大宏观的意志——人类。

所谓的法律与人性在他接受指责的那一天就已经被他丢弃，神盾局的义务才是他需要恪守的底线。

他是人类真理的捍卫者，地球安危的守望者，直面黑暗的执剑者。

恍惚了一阵，黑人从床上立起，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午夜十二点。

连续熬夜三天的疲惫和脑海里的嗡鸣与刺痛让他精神恍惚良久。

他皱紧眉头，如果不是有什么紧急的情况神盾局的人不会在这个时间段这么着急的联系他。

“什么事？”

“局长，布鲁克林发生异变，疑似观测目标引起！”

“什么？法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