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
子里是隐隐显露的风暴。
姚黄如今倒一反常态,对他畏如蛇蝎。
这是她新换伎俩,打算欲迎先拒了吗?
想起昨日他勉强忍着嫌恶,接手父皇想要给她上药,结果她满口里只有推拒,还一巴掌打翻了他手里的药瓶,他就十分的愤懑。
纵然彼时她意识不清,可那份推拒十分明显,当着父皇和内侍们的面,太子殿下一张嫩脸实在撑不住。
从来只有他高高在上,挑剔嫌弃别人的份,还从没有谁敢把这份嫌弃摆的这么明目张胆。
她是头一个。
若她肯一视同仁便罢了,偏她不,父皇就近照顾,她便紧紧攥着父皇的袖角,一副哀婉堪怜之态。
只不过口里唤的是“阿爹”。
真是心机深沉,时刻不忘给姚阔正名,提醒父皇看在姚阔的情面上,对她多施一份同情和仁慈。真是可恶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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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黄不懂太子殿下心底的惊滔怒浪,回到房里,对着镜子看自己额头上的伤,半晌惆怅的挪开视线。
女子就没有不爱美的,她这额头磕得实在是重,虽说结了痂,可颜色是紫黑色,足见昨日流了多少血。
也罢,总算姚阔无诏回京的事算是解决了。
做人不能贪心,总要有舍才有得。
露霜和婪春正围着姚黄大呼小叫:“唉呀,姑娘,您这伤是怎么弄的?伤口深不深?您一定疼死了?以后会不会留疤啊?怎么好好的进回宫,就伤成了这样?”
姚黄瘫坐在椅子上,轻轻一拍小几,感慨的道:“我和你们说,昨天那就一个惊心动魄……”
露霜和婪春一脸好奇兼焦急的望着她。
姚黄却又道:“去,给我泡杯茶,容我慢慢和你们分解。”
婪春就要去倒,姚夫人踏进来,沉着脸道:“喝什么茶?你这伤不想好了?打从今儿起,不但不能喝茶,就是深色的东西都不能入口。”
一看是许氏,姚黄便像耗子见了猫,忙起身行礼:“阿娘怎么来了?太子殿下呢?走了?”
许氏不答,只冷冷的问姚黄:“昨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姚黄敢在露霜和婪春跟前放肆,却不能当着姚夫人的面说实话,她怕姚夫人担心。
她还想撒谎,胡乱的道:“没大事,就是和徐三、赵妢言语不和,吵了几句嘴,我不小心磕到了头。”
“是吗?”姚夫人不信:“这得多不小心,能磕的这样重?”
姚黄一脸的无辜:“真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向来做事顾头不顾尾……”
姚夫人只能权且相信她这混帐说辞,美丽的眼睛里却又绽出疑惑,问道:“为什么要留你在宫里养伤?”
孩子们绊嘴吵架,哪怕一方受了伤,也不是不能解的祸事,该讲理讲理,该认错认错,徐家那位三姑娘和赵姑娘已经受了罚,这事就算过了,何至于闹到要留姚黄在宫里的地步?
姚黄睁着一双纯净无辜的眼眸,道:“我磕的有点儿重,一时不好挪动。”
她伏到姚夫人肩上,撒娇道:“阿娘,我已经没事了,您就别再追着问了嘛,这一问,我又要想,我一想头就疼。”
姚夫人叹了口气,道:“算了,你流年不利,等过段时间,你去找你阿爹吧。”
姚黄无可无不可,能离开京城,避开男、女主,于她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她问姚夫人:“阿娘也去?”
姚夫人摇头:“阿娘离不开。”
姚黄哦了一声。
明白,姚阔戍守边关,为防他有二心有异动,家眷是务必要留在京城做人质的。姚黄或者还可以去边关,但姚夫人肯定不能。
姚黄有些怅然,道:“我舍不得阿娘,从前我竟给阿娘惹祸,都没能好好孝敬阿娘。”
姚夫人气笑了。
不过是去个一二年,避避风头,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