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调戏

活下来。

这是谢扬的决定。

于是从那之后, 一直高悬在谢扬头顶的死亡之剑逐渐消失。在“师兄”诧异的目光下, 谢扬一日日长大，一天比一天更健康, 一天比一天更像谢道源。

这是好事吗？

对谢扬来说，或许如此, 至少他活得很开心。

无论是在人间的种种，还是在无相宗内对道术及各种知识的学习, 他都是怀着开心和感恩的心态接受的，甚至在谢扬的一生中，他还如愿以偿地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姑娘……所以在名为谢扬的一生，或许应该是毫无遗憾的吧？

那……

谢道源呢？

谢扬已没有了遗憾，那谢道源……又如何？

……

或许是因为活得太久的缘故, 又或许是因为长年累月地为自己与他人拉开距离的缘故, 谢道源很少放任自己去思考这样的事。

他的人生是否有遗憾？

这并不重要。

他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这不重要。

他是否有生出过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某种东西的心情？

这不重要。

——所有关于谢道源的一切, 都必须是不重要的。

他必须以谢道源之名而存在下去, 否则当他都因此消亡后，这样被诅咒的厄运, 又将落在谁的肩上？

他应下的责任，怎能交待他人来完成？

但尽管如此，他的灵魂依然在不停的转世中不断磨灭, 心中的空洞化作实质, 将他吞没。

在谢道源成为谢扬之前，他就对自己的结局有所预料，在黄界盆地中为自己留下一个预定中的结局, 也为求道剑寻好了下一任主人，可是……

可是他却活过来了！

他竟然又一次苏醒了！

……

谢扬的选择，虽然无意，但切切实实地坑了谢道源一把。

但谢道源却有苦难言。

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一人。

谢扬的选择，不正是他的选择吗？

将自己无记忆时的一切选择和责任推给“谢扬”，或许能糊弄一时，但一直这样做却不是谢道源的作风。

所以……

但是……

虽然……

总之……

他到底该如何面对罗拂？

对今天的谢道源来说，这依然是一个绝世难题。

·

罗拂已经从客厅走到了厨房。

半开放式的厨房里，谢道源的神色一览无遗。

罗拂新奇地看着这个年轻英俊却又在她面前格外好欺负的男人，看着他脸上懊恼与沮丧的神色交替，越发觉得他可爱了。

“遇到什么难题了吗？”罗拂随口问着，将门半掩。除非这个有着强迫症和洁癖的家伙能够下定决心“夺门而出”，否则这次她肯定能捉住这个笨蛋！

没错！这次一定稳了！！

罗拂在心中摩拳擦掌。

被罗拂步步逼近的“小白兔”心里有些慌了，但面上依然镇静：“没什么事……那个……你要不要先出去？晚饭很快就好了。”

谢道源脸上已经有些发烫了。

作为一个老古董，他实在叫不出阿姐这种带着撒娇意味的称呼，但叫罗小姐又生疏太过容易被发现问题，叫阿拂则会被揍——好像是因为听起来像是阿福的缘故——于是最后，谢道源只能含糊过去，试图用晚饭转移话题、将罗拂轰出厨房。

但无用。

罗拂才不理会谢道源心中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作为领过证、合法睡过这个男人的罗大老板，她这时候半点也没有跟人玩含蓄委婉的意思，用赞赏的目光扫视过谢道源一遍后，冷不丁道：“谢扬，你练的什么功法，为什么身材这么好？”

谢道源气一岔，差点儿没切到自己的手。

他面